披在身上的法衣,贴脸嘲讽,“铜镜不会给你。”
她直接将司彧的心思摆上明面,说话不留情面,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长穗对上一双双贪婪浑浊的眼睛,“也不会给你们。”
恶欲被无限放大后,无论长穗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铜镜的危险,她索性不再解释,微抬下颌金瞳冷然,找回灵洲界通仙子的气势,“想要者,亲自来拿。”
长穗想,她是等不到天道垂怜庇佑了,如今她深陷死局难以翻身,可她还不想死,更不愿恶魂的诡计得逞,便只能用自己的法子搏求生机。
就算死,她也不能死在这群修士手中。
“真是好大的口气!”她的挑衅引来修士的骚动,若非有司彧在前面压着,该有不少急性子已经冲了上来。
“诸位休要听这孽畜妖言惑众。”司彧脸色阴沉,对长穗起了杀意,他又朝着雷霆法笼逼近几步,“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莫怪我等对你不再客气!”
长穗无畏与他对视着,额间现出幽碧的三瓣缠花法印,静等司彧对她的出手。
哧——
就在纯阳真火即将被掷入法笼中时,长穗腕间一紧,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挡在了法笼面前,抬手抓住了那缕真火。
谁敢徒手去接纯阳真火?!!不要命了吗?!
这一变故惊愣了所有人,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围观者神色各变,有人惊喜道:“是道子!!”
“道子来手刃妖邪了!”
长穗本以做好迎战的准备,没想到雪十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雪十一……”
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险些触到法笼紫电,长穗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是你吗?”
明明只是几日未见,却仿佛隔了数世。
并非长穗认不出雪十一的身影,而是来人褪去婚服衣衫胜雪,少年似一夕成长蜕变,肩宽身长没了往日的少年朝气,往她身前一挡,拢下的阴影遮天蔽日,却并让她感到危险。
雪十一的头发似乎长了很多,墨发披散与衣衫纠缠扬于雪中,听到长穗的低唤,他微微转身,鼻梁直z挺面容昳丽,似乎同先前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深黑的眼瞳凝向长穗,自下到上,本该凛冽的瞳色,在对上长穗的眼睛时,氤出温情,就连嗓音也是轻和的压低,“可有受伤?”
长穗摇了摇头,说没有。
眼眶发酸,她有太多话想同雪十一说,却又生疏的不知该说什么。散碎的发荡在他的侧颜,两人之间隔着落雪法笼,沉默凝望,雷电的紫光映在雪十一苍白的面容,忽暗忽明诡秘莫测,长穗明明没有触碰到他,却莫名能感受到他的坏情绪。
“你……”长穗心生异样。
不等说话,一声暴喝打断二人,“雪十一,你可知与你成婚的是个什么东西!!”
司彧看向雪十一的右手,那缕纯阳真火还捏在他的掌心,跳跃挣扎,滴滴鲜血顺着烫伤的手缝流落,染红小片雪面,他却好似没有痛觉般,紧抓不放。
真火有灵,一旦雪十一松手,便会跳蹿入笼,直奔长穗。
司彧压下心中不悦,指着长穗骂道:“她是个孽畜!!是个妖邪化生的孽畜!!雪十一,你被她给骗了!”
“是啊,她是只妖!”
“她杀了衡老,夺了衡老留下的宝物,蛊惑人心意图颠覆道门!!她该死!!”
众人七嘴八舌数落着长穗的恶行,愤慨模样好似亲眼看到长穗作恶,出声撺掇着,“此等蛇蝎心肠的孽畜就不该留存于世,道子她也敢骗,杀了她,杀了这个孽畜为衡老报仇!”
眼下的局面不止对长穗不利,还将刀刃对准了雪十一,若是聪明人,现在就该撇清与长穗的关系,顺众人之意斩杀长穗以证道心,而雪十一只是面无表情站着,挡在长穗身前未有丝毫偏移。
“她不是妖。”一口一个孽畜传入雪十一的耳中,他看向喊得最欢的几人,声线平平不带感情,“更不是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