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雀跃,不敢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真的?”
裴简淡淡地点了点头:“但看起来你不是很高兴,那算——”
裴昭急急忙忙打断:“别别别,君子一言,怎么能算了呢!”
这到嘴的红烧肉要是飞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天知道他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皇叔在政事上当甩手掌柜万事不管也就罢了,腾出来的时间不专心陪着皇婶,居然还有功夫给他的策论挑刺儿!
导致他现在看见宫里闲得晒太阳的猫都极为不顺眼,吩咐内务府抓去训练逮耗子了。
皇婶心疼他一句,就能让皇叔对他如此大发慈悲,可比他耷拉着脸在皇叔面前诉苦管用多了。
思及此,裴昭举起杯,一脸严肃地敬顾灼:“皇婶,大恩不言谢!顾家军回程的粮草,朕让户部给您准备半个月的量。”
仰头一口饮尽——
啧,这茶好苦,还有二十来本奏折没看完呢,皇叔不让他喝酒。
这日子过的!
顾灼被这笔多出一倍的“意外之财”砸得喜不自胜,粮草嘛,哪个将军会嫌多呢?
也举杯一饮而尽:“谢皇上!”
“慢点喝,”裴简刚剔好一小碗鱼肉,推到顾灼跟前儿:“今年的开河鲤,早上刚送过来,尝尝。”
屋外,落日余晖在金色琉璃瓦上流转,渐渐隐入朦胧昏色。
屋内,炭火静静燃着,温暖地映着杯盏碗碟,听欢声笑语。
……
从勤政殿出来时,薄暮冥冥,已看不清路。
宫道两旁的红墙高深,风过其间,难寻出口,轻轻晃着宫人手里提的灯。
顾灼摸了摸有些吃撑的肚子,扭头朝身后影影绰绰的昏暗中望了一眼,疑惑地出声:“我怎么觉得那边才是出宫的方向啊?”
虽然她进宫次数不多,宫里的路还七拐八绕的,但她记性好啊,应该不会认错的。
正回想着进宫时瞧见的脊兽顺序、铜缸位置,就听见一道温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们不出宫。”
顾灼更糊涂:“为什么?”
就算宫门已经落锁,以裴简摄政王的身份,也不至于出不去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裴简捏了捏她的手,侧首笑着道:“夭夭,我带你去看看我父皇母后吧。”-
奉先殿供着三代帝后神龛,烛灯幽微,香火萦缕,静得肃穆。
裴简带顾灼一一敬了香,牵她的手,在寂然中沉沉出声:“父皇、母后,儿臣带夭夭来看你们了。
夭夭是顾将军和姜夫人的女儿,是儿臣心爱之人。这一生,儿臣认定她,也只要她,不会有别人。
您和母后在天上护着点儿她,别让她再受伤了。”
顾灼听得鼻尖一酸,泪不受控地泛上眼底。
视线被水意氤氲朦胧,她侧首去看,只看得清裴简。
远处的烛火晕成团团柔和模糊的亮圈,香雾檀烟弥漫薰浮的昏暗里,他立在神龛前作誓,给她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