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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人命。

家国天下,成了他利欲熏心的争夺游戏,倘若百姓得知了争相,他这个一国之君,又该如何自处?再说如今敌军来犯,他竟趁乱做出了这等事,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与敌国里应外合。

眼下情况危急,朝廷不能动乱,更不能再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帝再继续坐着宝座,于是他胁迫他写下了禅位诏书,以此替他保全名声。

做出这个决定时,他便预感嘉月不会轻易原谅他,可为了顾全大局,他只能先斩后奏,以稳定朝堂。

至于这个帝位,他从来没觊觎过,不过,这已经是眼下最稳妥之策。

见她如此震怒,他不禁动摇了起来,他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那厢的嘉月胸前像是有一团火在焚烧,愤怒之后心头又是一阵抽搐。

为何偏偏是他?是她一再对他容了情,才叫他愈发得寸进尺吗?又或者是他藏的太好,以至于连她也被他蒙蔽。

胸口的气息渐渐平定了下来,她这才发现,插屏下方的底座露出了一角竹青色的袍角。

她锋利的眸光仿佛要将插屏上面的八骏图剜出个洞来。

他脚心踯躅了一下,这才缓缓绕过插屏,走到她跟前,垂着目光望向她平坦的小腹,再一寸寸移到她强压怒火的脸上,薄唇微动,乞怜道:“娘娘。”

他想让她平心静气,以免动了胎气,可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宜,于是只能把话吞回腹中。

嘉月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一字一顿道,“摄政王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娘吗?”

“我……”

“不对,是我失言了,如今应该敬称你一声皇上才对,”她阴阳怪气地朝他福身道,“求皇上别怪罪臣妾失言。”

他所有的话都被她射影含沙的话堵在喉咙里,她向来牙尖嘴利,而他又并非巧言善辩之人,每次起了争执,他都是说不过她的。

可她太聪明了,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最伤他的心。

他仿佛被万箭穿心,可血已经流尽了,只剩下麻木的钝痛感。

第六十四章 (已修)

这厢两人对峙无言, 一旁的皇帝缩着身子躲躲藏藏,目光却在两人身上来回睃着,似乎要从他们针尖对麦芒的眼神交锋里窥出一丝密情来。

燕莫止冷锐的眼神扫了过来, 他这才低下了头, 装作无所事事地玩弄着指甲。

燕莫止这才调过头,极力克制地对嘉月道, “娘娘先别气,仔细……凤体, 这只是……权宜之计。”

最后四个字实在太过虚伪, 连他也没了底气, 可他知道, 现下她正在气头上, 说多错多, 索性就不再开口了。

嘉月想起前一刻钟, 自己还在顺宁宫和大臣们商议着抵御外敌的策略, 不过一眨眼, 便成了一个局外人。

她突然捧腹大笑,笑自己这般痴傻, 信了男人的鬼话,沦落成如今的尴尬境地。

“权宜之计?这话说的,你不心虚吗?”她高傲地扬起头迎着他闪躲的眼神,眼角一颗泪珠却无声地滑过脸庞,落入衣襟里。

那颗眼泪仿佛砸在他心尖上, 在上面烫出一个窟窿, 他抬手想抓住她的手, 举到半空中,忽地无力地垂了下去。

“送娘娘回宫, 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他负过手别开眼,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冷声吩咐内侍,“好生看着娘娘,若她出了意外,唯你是问。”

猛然被叫到名字的内侍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在旧主和新君身上转了一圈,这才领命前去。

“娘娘,奴才送您回宫吧。”他上来就要搀住她的手,却被她挥开了。

嘉月抬袖拭去脸上的泪痕,提起嘴角道,“不敢劳烦,你可是侍奉皇上的总管,本宫自己会走。”

内侍觑了燕莫止的眼色,见他轻微颔首,这才比了个手势道,“那娘娘慢走。”

嘉月肃正衣容,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内侍不敢跟丢了她,亦步亦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