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她的里衣都打湿了。
她不由得轻呼出声,下一刻就听一声低沉的“过来”,侧首看去,便见炕桌已被挪开了去,黑暗中一只大掌朝她伸来。
苏织儿稍愣了一下,须臾,又听男人定定的一声“过来”。
这回,他的语气中平添了几分焦急与强硬。
苏织儿倾过身子,将手搭在男人宽厚的大掌上,便觉他牢牢握住她,旋即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拉拽了过去。
紧接着,一条尚带着男人体温的棉被将她裹紧,苏织儿昂着脑袋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却听“轰”地一声响,就在她方才睡过的地方,暴雨将和着泥浆的茅草冲落下来,炕上登时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苏织儿尖叫一声,一下拱进男人怀里,不免心有余悸,若她过来得再迟些,怕不是也要跟着遭了殃。
萧煜薄唇紧抿,垂眸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娇躯,手臂略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少顷,才落在她单薄的肩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干巴巴道了一句“别怕”。
待她稍缓过来一些,萧煜盯着那屋顶上的破洞,问道:“上回卖皮毛的钱,还余下多少?”
苏织儿因着受寒和惊吓,脑子尚且有些空白,不明白这个时候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思虑片刻答:“大抵还余不足十两……”
“从里头抽些钱,明日问问牛三婶,教人来将这屋顶修了吧。”
听着萧煜分外冷静的语气,苏织儿不免也跟着镇定下来,但须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抬头望了望,低声问:“夫君,你说这雨这么大,其他地方不会也跟着漏吧……”
“想是不会。”萧煜其实也不确定,但听着苏织儿略有些害怕的嗓音,还是格外坚定地回答。
他将苏织儿往炕最内测未被打湿的位置推了推,旋即出了内间,取来木桶和铜盆,接住从屋顶窟窿漏下来的水,还拿了些破棉布,铺在土炕被打湿的边沿以防再渗过来。
苏织儿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着萧煜默默做完这一切,复又回到炕上,风轻云淡地道了句“睡吧,明日再说”,便拉过他那件长棉袄背对着她躺下,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苏织儿抱着他那条棉被,闻言也慢腾腾挨着他躺下。耳畔是滴滴答答落在木桶里的漏水声,然她盯着身侧男人宽阔的脊背,躺在丝毫不受雨水侵染的小半边炕里,不知怎的,竟是一点也不慌,心下反觉踏实得很。
这么多年来,不管出什么事儿,无论多无助害怕,她都是一人撑着,努力想法子解决,没人会替她承担什么,这是她头一回觉得,有所依靠的滋味可真好。
苏织儿不自觉唇角微勾,将脑袋埋进满是男人气息的被褥里,安心落意地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昨夜这雨是何时停的,只翌日起来时瞧了瞧,用来接雨水的木桶和铜盆都不见了,想来是教萧煜拿走了。
炕上满是茅草树枝,她那条薄棉被被压在了最底下,吸饱了雨水,沾满了泥渍,又湿又脏。
苏织儿叹了口气,将沉甸甸的棉被拖出来丢到院子里,想着等有时间再清洗晾干,毕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