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萧煜生病的事,便只模棱两可道她手上这红痕是不小心所致。
说罢,她又解释了几句,直将牛三婶彻底安抚下来,才提步回去,可才出了牛三婶家门,正瞧见两个村妇站在路边将脑袋凑在一块儿,对着她家门口,指指点点,窸窸窣窣说着什么。
她们的说话声虽压得低,但不代表全然听不清,零零碎碎,断断续续还是入了苏织儿的耳里。
“织儿那男人当真不是人,听说从前还杀过人呢……把织儿打得呀,浑身是伤……自个儿不干活,就等着吃喝……脏的累的全教织儿一人做了……”
“……我们能说什么,那都是织儿那丫头自己选的……还是姑娘家便与男人勾勾搭搭,坏了身子……如今遭殃,实在怪不得旁人……”
“……”
苏织儿越听面色越难看,虽素来知人言可畏,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将话说得这般难听,不仅将她那夫君抹黑成十恶不赦之人,甚至还提及她婚前“失贞”一事,道她是自作自受。
她也不闪不避,掩唇重重咳了一声,便见两人转过头,在看清她的一刻,顿有些惊慌失措。
“六婶,婆婆,吃过早饭了吗?”苏织儿佯作没听到那些话,含笑同她们招呼。
“吃,吃过了。”被唤作六婶的妇人倒也知道在背后嚼人舌根不好,她尴尬地笑着,忙仓皇拉着身侧的婆子逃了。
苏织儿冷沉着一张脸,想也不必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定然还有比这更不堪入耳的话。
她朱唇紧抿,压下心底涌上的怒火,正欲入院去,余光却骤然瞥见一人提着木桶站在不远处。
苏织儿不由得怔了怔,她不知他究竟是何时站在那里的,又听到了多少那两个妇人说的话。
不过,他表现得比她想像的更为淡然,只与她对视了一瞬,便面无表情地跛着腿慢悠悠入了屋。
苏织儿缓步跟在他后头,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她想问他有没有听见那些话,但问不出口。
正当她躇踌不定之时,将木桶中的水倒入缸中的男人似是看出她所想,默默低声道了一句“不必在意”,便折身入了灶房。
苏织儿闻言双眸微张,这话便意味着他也听见了。
可他为何能这般面不改色,似乎根本不在乎旁人将他构陷成偎慵堕懒,虐待新妇的恶人废人。
这世间流言于他而言好像并无任何意义。
可苏织儿在意!
不知怎的,看到他听见那般难以入耳的话时仍无动于衷,神色毫无波澜的模样,心下若堵了块大石般闷得厉害。
虽说他这人冷情冷性,为人处世十分漠然,可他到底不是他们口中那般不堪的人。
他是她的夫君,虽只是有名无实,但她亦不希望他们将他视作那样的人。
绝对不行!
是夜,苏织儿辗转反侧没能睡好,次日用过早食,便有些心不在焉地拿着锄头在院子里锄地,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注意着院外的动静。
直到瞥见远处两个身影说笑着往这厢而来,她忙疾步入了屋,将正在涮洗碗筷的男人一把拽了出来。
萧煜还未反应过来,手上便被塞了一把沉甸甸的锄头,耳畔,响起女子的低语声:“夫君,你便装着锄一会儿,让她们瞧瞧,往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