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野兽面具的几名金卫,瞧见沈总管低垂着腰小步在前带路,身后两人信步而来。
那两人皆穿着常服,一时不知是什么身份。
殿内的帝王听到动静,已先发了声:“让他进来。”
李辰舟跨进一只脚,一眼便见到殿内最左手,放着大新堪舆图模,而右手的墙上,挂着千里江山图。
果然正中几只金制仙鹤还在寥寥地吐着青烟。
而远处高高的桌案后,那位帝王一身黑金龙袍,威严地端坐着。
连他面前的桌案都还是十几年前那只。
他忍不住嘴角微讽。
不想十几年了,这殿内的摆设竟是丝毫未变,连那人的坐姿都没有分毫变化。
真是顽固以及。
正中的帝王瞧见进来的两人,半晌开了口:“你回来了。”
口气正常的仿佛他儿子只是今日出门游玩了一趟。
“嗯。”李辰舟跨了进来,却再未进前一步。
“怎么?去了西莽十来年,连礼数都不会了,”皇帝皱了眉头,帝王的威压不自觉冲着底下两人而来,“见了朕,竟不知要行礼吗?”
说着看到底下的儿子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衣角都被雨打湿了,不由沉声道:“瞧你穿的什么?面君岂可如此衣衫不整?!此乃大不敬!”
一旁服侍的宫人早吓得跪地不起,沈一奴忙磕头:“都是老奴的疏忽,请陛下治罪。”
李辰舟却眉目清冷,开了口:“陛下倒是一如既往的铁面无情。”
“放肆!”
“你想要的东西,我没有。”李辰舟道。
皇帝道:“你说什么?”
“你这么急着派人将我哄回来,不就是为了拿回西莽那印,我没有。你是不是很失望?”
“那是西莽国重宝,关系两国关系,不是儿戏。”
李辰舟嘲讽道:“你若是真怕两国交恶,找个人仿一个不就成了!难道一块破玉还找不到相似的。”
“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父子两人多年后重逢,气氛显然很是不愉快,眼见又要剑拔弩张。
躬身候在一旁的沈一奴心中长叹口气,小心上前道:“陛下,皇后娘娘听闻殿下入了宫,早早派人在门口候着了。”
皇帝拿起身前的奏折,不耐烦地摆手道:“那便去吧!”
李辰舟转身要走,却见皇帝突然目光扫视了一圈旁边的山沽。
“你便是山沽吧?长得倒快,你先留下来,朕有话问你。”
李辰舟一步上前拦在山沽的面前,直视着帝王道:“他是我的人,自然要跟着我。”
“你以为朕会对他做什么?”
“谁知道?你曾经不是那样做了?”
皇帝多年为人君者,一直情绪不显,此刻到底一张脸被气得深红。
恼怒之下一摆手,就让两人赶紧滚。
李辰舟出来,听到皇帝捂嘴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这殿内确实什么都没变,只是那人,瞧着似乎老了许多。
文德殿出来,竟又是沈一奴在前引路。
各处宫女太监虽不知两人身份,但有沈一奴引导在前,无不纷纷避让。
外面的雨水滴滴答答顺着屋檐往下淌,皇宫各处,瞧着格外清新。
突然远处传来丝竹之声,有人咿咿呀呀地在唱戏。
李辰舟停了脚步,寻着声音向远处望。
隔着一道宫墙,那声音在雨气里飘飘渺渺,忽隐忽现。
自当年李辰舟一把火烧了帝后的戏园,这宫中已多年不曾听到如此声音了。
沈一奴忙低眉解释道:“殿下,那是南月国的使团,他们带了一组南月的戏班,陛下圣恩特允许他们留在了教坊司,此刻大概是为了明日陛下的大寿在准备。”
李辰舟取过他身侧的伞,一步就跃入了雨中。
“殿下!”沈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