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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沽只得提了一提衣角, 抱怨道:“真是倒霉!”

眼瞧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竟还在落水桥边站着, 毫无要退去的意图。

一位面相温和的老者,穿着深紫莽服的官服,停下了步子。

“两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此乃皇城,若是在等候家中长辈, 请挪步到外面去。切不可再往里去了。”

李辰舟闻言,转了目光, 一眼瞧见面前的老者脸颊消瘦, 两鬓斑白, 脸上的褶子如道道深壑。

正由一名老仆撑伞拥护着, 只是先前已在雨中行了半日, 眉梢胡须上都是水渍。

模样瞧着有些可怜。

他无言地自袖中摸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递了上来。

那老者一愣,一时倒是忘了伸手去接,只觉得面前这年轻人面目似乎有些熟悉,可实在想不出是谁。

“这位年轻人,你……你是谁家的后生?”

“赵太傅。”李辰舟开口,语气波澜不惊,不卑不亢,仿佛赵太傅只是他的姓名一般,“擦擦雨水吧。”

赵曾匀下意识接过帕子,刚擦了一下,心下一抖,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名字如电一般进了脑子。

“辰…辰王殿下?”

他这一声不大,可却如惊雷一般,啪地诈响在众人的耳侧。

什么!辰王?在哪?

周围正急匆匆往回赶的一众官员皆脚步一顿,震惊地转回头来。

一眼看到站在赵太傅面前的年轻人。

眼前这个,衣衫半湿,穿着如此普通的年轻人,难道便是那位天之骄子,一路乘坐御辇穿州过府,风光无限的辰王?

李辰舟自伞下转过脸来瞧向众人,面目如山,眼尾清冷。

瞧见他的时候,众人心头的疑问瞬间都消了彻底。

这样的人,原该就是辰王。

不待大家反应过来,赵太傅不顾雨水地,已是撩起衣摆跪了下来。

“恭迎殿下回宫!”

赵太傅乃朝廷一品大员,位列三师,对他这个一字王,原不必行此大礼。

只是此乃辰王为国出质多年,首次归宫,又有陛下御旨在前,一切以帝王礼视之。

霎时间,刚散朝的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

那帝王仪仗,一路风光无限,是多少人羡慕眼红的,谁也没想到这位万众瞩目的皇子,竟然不在车辇仪仗之内,悄悄地已经进了城。

李辰舟瞧见雨中神武宫门,原本鲜红的城墙皮此刻泛着紫红。

八岁他离宫那日,便也是走的神武宫门,那时他坐在车里,头也未回。

多年后再见,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那时候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宫门内急匆匆小步行来一队宫人。

当先一人对着李辰舟就拜倒了下去:“辰王殿下!”

“陛下听闻殿下到了,特命老奴来接殿下进宫相见。”

是陛下跟前的沈一奴。

李辰舟少时在的时候,便是他整日里跟在陛下身边,不想这么多年过去,瞧着竟没什么变化。

李辰舟回首对山沽道:“我们走吧。”

方入宫,沈一奴躬着身子笑道:“殿下多年未归,老奴实在想念的紧,这宫里瞧着都安静了许多。”

李辰舟随意笑道:“我不在,他们两人该自由快活多了。”

他们两人?沈一奴不敢接话,埋头恭敬地道:“天气寒凉,雨湿浸骨,老奴带殿下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不必了。”

听他拒绝地彻底,沈一奴也不敢勉强,只得道:“陛下在文德殿见殿下。”

进文德殿的时候,已经晌午时分,只是这深宫之内,阳光丝丝撒入一星半点,还靠着巨大的烛火。

早春二月末,殿内竟还烧着地龙。还未进殿,二人已觉得微微出汗。

一股清新又熟悉的焚香味在空中缭绕。

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