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人正在撕扯自己的腰带,田立文猛地睁开眼睛,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警惕地摸了摸腰间。
在摸到后腰凸出的那一块东西后,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你是谁?干嘛脱我的衣服?”
低头一看,外衫的夹袄已经被扔掉了地上,要不是他醒来的及时,恐怕里面的衣服也要被扒了。
“呜呜,奴才是奉了督……大人的命令来伺候少爷沐浴更衣的。”
看男孩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一团孩气,田立文顿时有些于心不忍。他摸了摸后颈,暗骂自己这三年果然过得太懈怠,身手都退步了,才那么容易被人下黑手。
看了看四周,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屋子宽敞明亮和自己之前租的破土屋比起来显然是云泥之别。不过怎么晃晃荡荡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头晕眼花,不过在看到眼前这个趴在地上的小家伙也跟着摇晃两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一把推开身边的窗户,外头天光大。再一瞧,只见窗户外一片泠泠水光。两岸青山郁郁葱葱,两三只鹭鸟从水面擦过,落下一片白色的羽毛。
清河镇以清河为名,自然是靠在水边的,只是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船上?
“少爷,奴才来伺候您梳洗。”
那少年怀里抱着干净的衣服,挪着小步走到床边。
田立文发现他说话的语调怪怪的,声音尖声尖气。
“我?少爷?”
田立文指了指自己。
“我算哪门子少爷?”
“大人说您是少爷,您自然是少爷。”
少年捂着嘴笑了笑,翘起一根兰花指。
田立文打了一个激灵。
“你家大人又是谁?”
看这大船如此奢华,房间里处处精致还点着香,田立文心想难道那个死病鬼书生真的是什么大官不成?
刹那间,“阉党”两个大字跳入田立文的脑海中。
说起来这个叫做“大鸣朝”的时代和田立文知道的六百年前的大明朝还是有颇多相似之处的,比如皇帝都姓朱,开国皇帝都是靠着一个讨饭碗起家。
既然这里也有“九千岁”,那么存在所谓的“阉党”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田立文迟迟不动,少年大着胆子动手去解田立文的衣裳。
“停停,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不就是洗澡么?”
田立文说着捞起袍子往屏风后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了一大桶的热水,正噗噗往外冒着热气。
“少爷,我来伺候您吧。”
少年说着撩起袖子往里走。
“别!你出去!不然我不洗了。”
见田立文如此坚定,少年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田立文窜回门边把门反锁,绕了一圈确定船舱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这才走到木桶边宽衣解带。
他脱下中衣,一圈圈解开绑在身上的布料,腰腹的位置上牢牢地绑着一把黑灰色的金属物件,正是和他一块穿越来的那把手-枪。
幸好古代人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的,这玩意要是被发现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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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奴才把少爷带到了。”
洗了澡,又在男孩的服侍下梳好了头,田立文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少年把他送到一扇雕花门前躬身退下。
“进来。”
门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不是那死病鬼还能是谁。
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药味,田立文绕过屏风,只见那病鬼还是半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一卷册子,见到他后眼睛总算稍稍往上抬了抬。
“都说人靠衣装,果然不错。”
田凌飞扔下书册,满意地点了点头。
洗干净了还是有点贵气的。
“你到底是谁啊?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田立文看他一身的打扮,别的不说,就插在发冠上的那个玉簪子都价值连城,看来真的是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