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譽牙關緊咬:“我可承受不起你這樣的兒子。”
“也是,要是我,估計你早就被我氣死了,我可承擔不起這麽大的罪名——算了,就當我預估錯誤,作為賠罪,請您看場戲怎麽樣?”謝岫白攤開手。
林譽冷冷道:“沒興趣。”
他沖管家一揚下巴:“送客。”
管家躊躇着走過來,“韓家少爺,您看這……”
叮鈴鈴——
管家話沒說完,警報忽然響起,整個人吓了一跳,低頭一看,發現是大門口的警衛發來通訊請求,附帶一條簡短的信息。
管家看了一眼,要出口的話收了回去,轉頭看向林譽,“先生,外面有人找。”
林譽正心煩意亂,毫不猶豫地一揮手:“不見!”
管家遲疑地說:“可是,對方說他是葉副官的侄子,和您是認識的。”
“那又如何……”林譽說到一半頓住,“等等……葉泉的侄子?葉單?”
“對方是這麽說的。”
“怎麽不讓他進來呢?”謝岫白撐着下颌,悠哉看戲,“他可是這場戲的男主角。”
他看了眼終端:“哦……男二號也到了,不如您行個方便,一并放進來?”
林譽警惕地看着他。
管家驚呼:“先生,葉副官也來了,現在正在大門口,門口值班的警衛說他們好像發生了什麽争執——葉單先生想進來,但是葉副官不願意,讓葉單先生跟他回去。”
他弱弱地問:“先生,要放他們進來嗎?”
林譽盯着謝岫白:“你怎麽知道葉泉要來?”
“因為我在他終端裏植入了監控程序啊,”謝岫白說,“想聽聽他們在吵什麽嗎?”
林譽:“非法監視政府官員的終端,你膽子不小啊!”
“要是聽完您還有空計較這個,我就算您确實鐵石心腸——”謝岫白說完也懶得等他同意了,直接開了外放。
隔着上千米的距離,葉泉毫無所覺自己的終端已經開啓了錄音,氣急的嗓音隔着幾百米傳遞過來:“……你別說了,現在就跟我回去!”
一道粗嘎難聽的嗓音響起:“我不回去,小叔,你憑什麽不讓我見伯父?”
葉泉聽着像是被他氣笑了,“我憑什麽?應該是你憑什麽?”
林譽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了,“讓他們進來,在休息室等着,我一會兒就……”
“憑我爹救了他們一家的命!”葉單惡狠狠地道。
林譽臉色不太愉快。
人都是這樣,自己可以記着別人的恩情,也可以不記,但是施恩的那個人不能主動提,尤其是以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驕傲口吻提。
何況施恩的那個人還不是葉單,而是他爹。
林譽可以對後輩照顧有加,順手提拔也不在話下,就連親兒子,和對方發生沖突時,也可以理所當然地讓兒子退讓。
但是他本人卻不能接受任何冒犯,哪怕只是一個不太恭謹、疑似挾恩求報的口吻。
這幾乎是身居高位久了的人的通病。
好話聽多了,就聽不進去不那麽好聽的話了,自己可以随口低情商冒犯別人,但是別人絕對不能反諷回來。
終端裏安靜了很久,只有警衛低聲的勸解,林譽壓下不快,正打算讓人放人……
葉泉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疲憊,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力氣一樣,一開口就啞了:“不,早就沒有了。”
葉單簡直驚呆。
這裏可是林家大門口,旁邊就是林家的警衛,他就是拿準了這點,才敢在這裏肆無忌憚,但他沒想到,葉泉竟然真敢把真相說出來。
但這其實不難理解——
葉單嚣張跋扈久了,又是全家唯一的後輩,從小被家裏人當心頭肉寵着,總覺得誰都要讓着他一頭。
但他忽略了一點,葉泉不是葉勇。
他只是葉泉侄子,不是他兒子,葉泉不可能像葉勇一樣無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