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地看着急救室的門。
管家提氣又往門中央挪了挪,試圖用自己矮胖的身形擋住他的視線。
謝岫白翹起嘴角,笑容可掬。
管家被他笑得心底發毛,心裏暗暗叫苦。
林家其實沒資格扣押韓家的人,何況他一個管家。
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說,誰知道謝岫白順水推舟還真就留了下來,還一路跟到了醫院裏。
這人要是再暴起做點什麽,他一個人怎麽擋得住……
正想着,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管家身體一看,霎時松了口氣,露出得救的表情。
林譽大步走過來,面沉如水,等到了急救室門口,他橫眼一掃,一眼看到了正撐着下颌笑容滿面的謝岫白。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林譽提起拳頭,狠狠朝着謝岫白臉上砸了下去,管家呼吸滞住。
謝岫白懶洋洋擡手一擋。
林譽這一下完全沒有留力,一拳下去就是鋼鐵都得往下凹一個洞,然而兩人一交接,他反而被震退出去半步。
林譽怒發沖冠:“姓韓的,我們家跟你什麽仇,你要三番兩次跑到我家來撒野?”
“這話說的,”謝岫白眼眸一彎,極其玩味地掃了林譽一眼,“如果我說,我其實是來報恩的,林家主您能信嗎?”
林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好吧,看來不太信,那您就當我來找茬的吧。”謝岫白眨眨眼,無可奈何地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
謝岫白沉吟兩秒,打了個響指,“林先生養過狗嗎?只是一般人養狗是幹嘛用的嗎?”
謝岫白輕聲細語,“遇到壞人的時候放出去咬人的。”
他咳了一聲,坐直了,一本正經地說:“有些狗比較瘋,不受主人控制,咬人的時候就會比較疼一點。”
林譽上下打量他:“誰指使你的?韓鶴?”
“哦,不是,”謝岫白說,“伯父他一向修身養性,愛好和平,這種事還是不會做的,我估計您也猜不到,就別猜了。”
林譽:“你再裝瘋賣傻?”
“哪有啊,就說了兩句話,不過您夫人這個承受能力我是沒想到的,太弱了,我還以為她整天對着別人頤指氣使,心理素質會很不錯,沒想到說了兩句實話就氣暈過去了。”
謝岫白唏噓,“果然啊,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會痛的,往別人心裏捅刀子的時候輕描淡寫毫不手軟,輪到自己的時候,掉根頭發就是致命傷了。”
謝岫白偏頭悶笑一聲,感嘆地搖搖頭。
林譽目光一凝:“我夫人得罪過你?”
“沒有呢——她沒有,您也沒有,”謝岫白舒舒服服靠着沙發背,“您別這樣看我,确實沒有。”
他偏頭笑看着林譽,“您怎麽會得罪人呢?兒子和其他人一起被綁架都能毫不猶豫放棄兒子,永遠只把好臉色留給別人,對着兒子橫眉冷目的人,誰能不說您一聲好啊?”
林譽神色不易察覺地停滞了一下:“……是林澗讓你來的?他什麽時候和韓家的人有了交情?”
“這個問題有趣,”謝岫白定定打量他一會兒,“我有時候都在想,您到底是在裝傻,還是健忘,亦或者是真的對林澗漠不關心到了這種程度——”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林澗應該是跟您說過的吧?”
林譽:“他說過什麽?”
“——六年前,他收養過一個孤兒。”謝岫白仰頭看着他,“現在能想起來了嗎?”
“你是……”
“對,就是我。”
林譽表情幾變,最後冷笑道:“我還以為是我家跟你有仇,結果不是啊,林澗知道自己養了一匹會把他母親氣暈過去的白眼狼嗎!”
“林先生,恕我直言,”謝岫白誠懇道,“你其實該慶幸林澗是你兒子。要是我是你兒子,貴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