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今天了,沒必要因此而生氣。”
李沉瀚:“啧。”
林澗看他一臉受不了翻白眼的模樣,笑問:“您是不是覺得我挺傻的?”
李沉瀚:“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覺得你這幅悶不吭聲的樣子确實挺傻逼,嘴長了就要用,你一直悶着,誰知道你不痛快呢。”
林澗眼裏的笑意漸漸淡去,緋色的夕陽燒在他的瞳孔裏,金碧交加。
宛如一對剔透的琉璃。
“……我其實……說過。”他說,“我父親有個下屬,曾經救過他,受了傷不能再上戰場,後來我出生,他就跟着我去了老宅那邊,說是保護我和爺爺,其實就是養老,他的孩子比我大三歲,和我在一個學校上學。”
李沉瀚哼了一聲,“然後呢?”
“那個孩子,”林澗手指不自覺收緊,目光低垂,盯着自己的膝蓋,“他三歲之前一直生活在首都星,去了那邊,不太适應,後來他長大了一點,大概五六歲,知道了他父親和我們家的事,覺得是因為我的原因,他才被迫離開了首都星的優渥條件,來到那麽一個窮鄉僻壤。”
“他家祖籍哪的?”
“科爾星。”
李沉瀚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他家多富裕呢,就這?你家是窮鄉僻壤,他家就是茅草屋都不如——他爹什麽軍銜?”
不等林澗說話,他自顧自地說:
“将級以下,除非在首都星那幾個軍區服役,不然基本都外派出去了,沒可能一直留在首都星,但首都星那個地方……啧,只能說,要麽祖上發力,要麽祖墳冒煙,戶籍大于個人努力,不是首都星戶口基本進不去,他爹能在首都星那麽多年,十有八九是因為你爹的緣故,作為副官跟着遷去首都星的,他怨恨個球,沒有你們一家,他就得從小在老家玩泥巴長大——然後呢?他幹什麽了,欺負你?”
“他們打不過我。”林澗搖頭。
“非打即罵——那就是罵你了?”李沉瀚說。
非打即罵也不是這麽用的。
林澗無力地抹了把臉,“也不算,就是……他的性格比較外向,朋友比較多,就往外傳了幾句閑話……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
“他說。”
“——我父母不要我了。”
“說了好幾年,後來其他同學也都知道了,他就讓別人不要和我玩——他跟他們說,和我玩,會被我傳染,他們的父母也會不要他們。”
“傳染……這玩意兒還能傳染?這幫小屁崽子長的豬腦嗎?”李沉瀚懷疑自己智商了。
林澗無奈,小孩子哪裏那麽多邏輯呢?
他們對世界一知半解,只需要知道,傳染病很可怕,被父母遺棄也很可怕,并不需要這二者之間存在什麽邏輯關系。
李沉瀚:“那你呢?你幹嘛了?”
林澗茫然:“我要做什麽?”
“別人不和你玩,那你呢?你沒有去找別人玩嗎?”
“沒有。”林澗說,“我也不喜歡和別人玩。不過,大概是覺得我表現得太無所謂了,他後來又換了其他的說辭——我不喜歡搭理人,他就說我精神上有問題,是個自閉症,讓他們小心我,精神病人會發瘋,而且殺人不犯法。”
“小屁孩子,心思還挺歹毒,”李沉瀚說,“他是沒遇到我,遇到我,我直接給他一頓削,讓他看看真正的精神病發瘋是什麽模樣的。”
林澗笑笑,不置可否。
李沉瀚追問:“然後呢?你削他沒?別跟我說你忍了?”
林澗道:“沒有私下做什麽——不過。”
他還記得那時候。
葉單比他大三歲,長相算得上俊郎,人緣很好。
在他們學校,他算是最受歡迎的男生之一。
另一個受歡迎的男生是林澗——在學校裏傳出流言之前。
那會兒林澗剛五歲,一米出頭,精致漂亮得不像真人,性格溫和,待人接物無可挑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