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做是……”
他靜了一會兒,含糊地說:“我自己想做的吧。”
謝岫白沒聽懂。
他試探:“你喜歡嗯……出來玩?逛街吃飯游樂園這些……”
這愛好也太……
“不喜歡。”林澗說,“以前沒做過,今天是第一次。”
他晃了晃奶茶杯子和爆米花桶,“這個也不太喜歡,都太甜了,不過試試也還行。”
原來是這樣。謝岫白摸摸鼻子:“吓我一跳,我原本以為……”
“嗯?”
謝岫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鋼琴……”林澗失笑,“一般,說不上喜歡。”
謝岫白也跟着笑,正想調侃一下林澗,還好想錯了,不然,他要是真的喜歡那些,等他倆坐一起,估計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不過确實學過一段時間。”林澗把話補完。
謝岫白愣了一下:“嗯?”
林澗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納悶他不喜歡為什麽還學,解釋道:
“我爺爺讓我學的,你要是被逼着把這些東西當必修課一樣學了十幾年,你也喜歡不起來。”
“這樣啊。”謝岫白看着奶茶杯子,稍微一晃,裏面那些甜膩的液體就跟着流動。
他沒話找話,“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林澗回憶,“其實一開始還是有點興趣的,我是說鋼琴,結果我爺爺逼着我天天練,練了十幾年,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一三五鍛煉身體,二四六練習鋼琴書法,只有周天能放松一下,一開始還只是琴棋書畫書法這些,後來他老人家不知從哪翻出一些古書,說什麽君子六藝,能磨砺一個人的心性,然後我就失去了我的星期天,從那以後再沒能睡過一個懶覺。”
謝岫白眼底的笑意緩緩消散了,他強撐着說:“這麽多?不會耽擱上學嗎?”
“這倒不會,我爺爺嫌學校的教學進度慢,基本沒怎麽送我去學校,我大部分課程都是在家學的,有專門的家庭老師來給我上課。”
林澗把奶茶喝完,一轉頭,發現他手裏還有大半杯,“嗯?不喜歡?”
“喜歡。”謝岫白低頭喝了一口,“聽你說話走神了。”
林澗失笑:“你啊,就喜歡看我倒黴是吧?”
“……這算什麽倒黴。”謝岫白斂下複雜心緒,“這叫生活豐富,興趣廣泛。”
廣泛到,有些東西他聽都沒聽過,比如那什麽君子六藝。
果然是……君子。
謝岫白想起自己不知在哪看到過的一個詞——
向下兼容。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那些高雅的東西,林澗不是不懂,只是在遷就他。
其實不僅是日常相處,還有別的。
例如林澗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想從他身上探聽消息,卻從不因此驅逐他。
以及他所謂的悲慘童年。
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沒有一句造假,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他确實不怎麽記得了,唯獨那幾句話,還有他最後一次見到他母親的那天,她給他買給的那顆糖。
大概是太慘烈了,至今還歷歷在目。
但也就是記得,他早就沒有感覺了。
無論是對所謂的父母還是命運。
然而,他随口一提,甚至只是為了博取同情故意說的話,卻被人認認真真地放在了心上。
這可真是……
謝岫白對林澗的第一印象,實力很強。
而現在的印象,溫柔。
強大而又溫柔。
林澗越好,就越發顯得他心思叵測,陰暗見不得人,讓他……無地自容。
而這樣一個人,想要收養他。
為什麽?
林澗說,不完全是為了他。
那是為了誰?
林澗在通過對他好來彌補誰?
但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