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靠,身體力行地表達出——他走不動。
他低下去的臉越發的紅。
林澗不習慣和人親近,被他這一靠,略微有點吃驚,看到謝岫白臉色,眼底閃過一抹細微的笑意,轉回頭去,沒說什麽。
十四歲。
還是個小孩子啊。
習慣被人當瘋狗的謝岫白渾然不知自己在林澗眼裏成了孩子,就這樣哼哼唧唧,一路賴着林澗上了車。
剛坐下,他又假裝傷口疼沒力氣,扣不上安全帶。
林澗從身前探身過去,把安全帶扣好,眸光清澈,揉了揉他頭發,語帶笑意:“還有什麽要我幫忙嗎?”
謝岫白:“……”
到了住處,林澗把謝岫白帶到了客廳。
李乾逸十二萬個不放心,不敢留林澗和這個渾身是血,眼神跟野獸一樣的小崽子單獨相處。
見打掃房間的人還沒走,他随手拉住一個,讓對方去叫醫生過來。
謝岫白坐在新收拾出來的沙發上,好奇地打量四周:“林……哥哥,這是你家嗎?”
好新,像是沒住過人。
林澗:“算吧。”
謝岫白:“嗯?”
林澗簡略地解釋:“剛搬來,以後大概就住在這裏了。”
“原來是這樣。”謝岫白恍然大悟。
醫生很快到來,剪開謝岫白自己胡亂包紮的傷口,立刻皺起眉,拿出幹淨的紗布和藥,仔細地處理起來。
酒精消毒和割肉差不多,謝岫白常年跟人打架,受傷是家常便飯,真被割肉也不是沒有過。
不過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別說喊疼,他眼都不眨一下。
然而這會兒,他坐在林澗家裏,新房裏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還沒散去,窗外是白沙星上和水源一樣珍貴的樹木。
在林澗專注的注視下,他忽然覺得這傷口大概是真被阿邦的髒衣感染了,比他想象中要痛。
林澗想回屋拿被子倒杯水,衣擺忽然被人拉住。
他回過頭,發現他剛撿回來的小朋友正仰頭看着他,一手提着自己的衣服下擺讓醫生處理,一邊拽着他。
洗幹淨後的臉白皙俊秀,嘴唇抿緊,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仿佛含着淚光。
“怎麽了?”
謝岫白小聲說:“……痛。”
林澗失笑:“沒辦法,都這樣,忍着一點。”
“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一下,”謝岫白聲音更小,“你在就沒那麽痛了。”
林澗:“?”
一旁的的李乾逸:“???”
這小子果然不是好東西,小小年紀,哄人的技能就爐火純青,長大還得了!!
李乾逸重重地哼了一聲。
謝岫白握着林澗衣角的手猛地一顫,委屈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對上他噴火的目光,猛地瑟縮了一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開,轉而抓住床邊,隐忍地別過眼去。
李乾逸:“?!?!?!”
林澗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轉頭道:“李上校。”
李乾逸立刻站起身。
把這小子趕出去是吧,他懂,他立刻動手!
“時間不早了,麻煩您去準備一下晚飯,”林澗想了想,補充,“盡量清淡一點。”
李乾逸:“……”
謝岫白嘴角悄然彎起。
不等他高興,林澗又轉向他,說:“等吃完飯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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