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替长乐王借你吉言了。”
说话间,随着傧相“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话音落地,沈霜鹤与裴昭手执牵红,两人双双对拜,傧相又喝道:“礼~”
只不过“礼成”两个字还没说完,忽然就听内侍高喊道:“皇上驾到!”-
裴淮之紧抿着唇,一脸愠怒踏入了内堂,众人一惊,然后纷纷跪拜,裴淮之却视若无睹,而是一步一步走到裴昭面前,裴昭愣了愣,喊了声“皇兄”。
裴淮之却并未理他,而是一动不动瞪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那目光中带着怒气,又带着恨意,他面若冰霜,忽伸出手,去掀新娘子的红盖头。
说那时迟那时快,裴昭一把架住裴淮之的手,低声道:“皇兄三思。”
裴淮之总算将目光看向裴昭,裴昭又道:“这是臣弟的婚宴。”
他顿了顿,提醒裴淮之道:“您对面的人,是臣弟的妻子,您的弟媳。”
裴昭将“弟媳”两个字咬的很重,裴淮之听后,却更加愠怒,他瞪着裴昭,咬牙一挥手,将裴昭重重推搡出去,裴昭被这一推,往后踉跄了几步,裴淮之已经一把扯下新娘子的红盖头,盖头之下,果然是那张他熟悉万分的脸。
裴淮之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道:“你……”
他有千言万语,他想问沈霜鹤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他想问沈霜鹤为什么会改名贺霜,他更想问沈霜鹤为什么会成为裴昭的妻子!
不但裴淮之面露震惊,内堂里宾客也是一片惊呼,在场的不少宗室是见过沈皇后的,如今见到新娘子面容,更是颇为讶异,有些人还窃窃私语起来:“怎么有点像那位……”
裴昭已经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挡在沈霜鹤面前,他拱手道:“皇兄这是做什么?”
他还好意思问自己做什么?
裴淮之心中,满是铺天盖地被欺瞒后的愤怒,他紧紧攥住红盖头,似乎要将那盖头捏碎,他瞪着裴昭,目欲喷火,他咬牙切齿道:“长!乐!王!你怎么解释?”
裴昭却十分平静,仿佛他如今面对的不是一个生死局,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插曲罢了,裴昭道:“臣弟是忘了告诉皇兄,臣弟的新婚妻子和薨逝的沈皇后有些相似,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有相似也不奇怪,皇兄不会为了这个要治罪臣弟吧?”
裴淮之从牙缝挤出五个字:“只是相似吗?”
“当然。”裴昭一脸轻松地笑了:“难道皇兄怀疑臣弟妻子是沈皇后?这可太荒谬了吧,沈皇后死于冷宫失火,天下皆知,试问人死又如何复生?”
裴昭说罢,甚至对那些宗亲们一笑:“大家说是不是?”
辈分很高的老郡王捋着花白胡须,点头道:“不错,人死不能复生,只是相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敢来婚宴的宗亲也基本都是耿直脾气,早就看不惯裴淮之如此打压弟兄了,有其余人附和道:“是啊,人死怎么能复生呢?更何况,我瞧这新娘子也不怎么像沈皇后。”
“是啊,我也觉的不怎么像。”
裴昭笑了笑,看着裴淮之怒气满面的脸,耸了耸肩:“皇兄,宗亲们都看着呢,臣弟不知您听了什么谣言,才会来此责难臣弟,但皇兄您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您英明果断,想必不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裴昭话中藏话,其实是在提醒裴淮之,婚宴上这么多宗亲都在场,如若裴淮之坚持认为新娘是已死的沈霜鹤,那弟娶兄妻,这是天大的丑闻,到时候传扬出去,只怕裴淮之会颜面扫地,千百年后,都会成为野史里的笑柄,他希望裴淮之掂量清楚,这时候闹开来,到底是对是错。
裴淮之气的都要咬碎了后槽牙,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裴昭,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裴昭说的对,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本来已死的皇后死而复生就已经够让人浮想翩翩了,这皇后还成了他弟弟的妻子,这更是足够荒唐,裴昭不要脸,他裴淮之还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