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生看到的父母子女温情不少, 或许也有龃龉,但都是令她羡慕的。甚至望白与明瑟, 虽也有利用, 但她作为外人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真切的舐犊之情。
可是她从羡安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温情。那个冷冰冰的女子,让人忍不住想要退却。
令黎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看了看, 竺宴又低头打磨起了手中的东西, 看不清他手上是什么, 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令黎忽然后悔今日过来, 撞上这样一幕, 正打算悄悄离开,却听见竺宴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令黎的心脏霎时坠了坠,又侥幸地往周围看,然而周遭空无一人。
竺宴的目光转来,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
确实是在跟她说话。
令黎:“……”她也不过是刚好撞上,怎么就偷鸡摸狗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令黎尴尬地笑了笑,拍拍青耕的头。
青耕鸟轻轻扇了下翅膀,离开树梢,盘桓在天空。
竺宴没有回答,淡声问:“找我什么事?”
令黎想起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冲竺宴一笑:“嘿,给你看看我的新灵兽,要跟我一起去兜风吗?”
竺宴:“……”
“没空。”少年冷冷扔下两个字,又低头打磨起手中的镜子。
令黎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是一面铜镜,他正拿着刻刀亲自雕刻,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忍不住嘀咕道:“镜子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汤谷采扶桑花啊。”
竺宴这次头也未抬:“我有正事,你自去采你的花,扑你的蝴蝶。”
令黎撅了下嘴。
不去就不去,用得着用这么轻蔑的语气跟她说话吗?听起来像是她多不知上进似的。
明明她去采扶桑花也是正事。
令黎驾着青耕鸟飞走了,竺宴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
令黎刚离开神域,就遇见了长赢。
长赢忽然出现拦住她去路,他脚下踩着重明鸟,手中提着炎序剑,风将他苍蓝色的袍子吹起,猎猎飘荡在空中。
令黎看这架势,忽然反应过来,她光忙着担心竺宴,却忘记了合该好生担心担心自己。
且不说昭华宫与朝霞宫争青耕,已经上升成了颜面之争,单说长赢追了青耕鸟那么久,还被青耕鸟打伤,结果如今青耕鸟却成了她的灵兽。这对骄傲的长赢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
竺宴和她,他显然都不会轻饶。
但竺宴若是那么容易被打死,哪里来后世颠覆天道的魔君?实在不需要她去担心,反而是她……她看起来应该才是,要完。
“将青耕给我。”长赢朝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