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悠悠回响。她忽然发现走进之后通讯器的信号被屏蔽了,只剩沙沙杂音,呼吸不住地一紧,目光仔细描摹过寻找破绽,直到对方忽然开口问:“我以为昨天我们的合作已经破裂,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呢?”
“……”塔尼亚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能揣测着加布丽尔的言谈风格,“你不欢迎我?我以为这场历时数月的好戏我应该亲眼看到结尾,就像《李尔王》的落幕,不是吗?”
“呵呵。”对方韵律顿挫地笑起来,“看来我应该为你献上一场盛大的落幕,像夏夜炸开的烟火。”
“我很期待。”她回答。对方回头瞥来的如毒蛇舔舐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已然暴/露,但那全不设防备的姿态又似乎没有。
短短一条路像皮筋般令人窒息地拉长,终于走到尽头,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一股浓重血腥就扑入鼻腔。尽头的空房里,生锈机械台上绑着一个昏迷的人,应该是另一个被选出的祭品。主教解开捆绑他的束缚带,“来吧,就像曾经一样。即便是戏剧落幕,亲身参与才更有趣不是吗。”
塔尼亚深呼吸,走过去,作势将男人的身体挪下来,又似乎发现了什么,疑惑道:“绞刑架与刑具呢?”
主教弯身去取,塔尼亚抓住他注意力转移的一瞬间,将早已准备在袖底的电击器闪电般抵上他的皮肤,改造加大的电流流窜着咬瘫他的身体。
塔尼亚缺乏战斗能力——这是相对于义警们而言的,作为普通人,她懂得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和人体的要害弱点。飞快抓住他两只手钳制在背后,以膝盖压住脸颊直贴地面,避免他呼喊,再摸索进他右侧口袋里。炸/弹控制器果然在这里,将开关器握进手中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被完全控制的主教却断断续续哑声笑起来。没了变声器修改,那轻柔的声线熟悉得叫人心惊,塔尼亚转过他的脸,将面具摘下,乍泄的金发与熟悉面孔叫她心弦一绷。
“很惊讶吗?”加布丽尔慢条斯理地说,“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感官都是会骗人的。”
“你……”塔尼亚震惊中思绪飞快运转,“你从一开始就在这里,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冒充的,为什么……”
“谁知道呢,”对方笑靥如花,“也许我想看看你有什么打算,又或许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缇亚。”
金发少女姿态狼狈地被压制在地,却依旧从容优雅,不等她再开口,就如唱歌般轻轻呼唤出一个名字:“丽莎。”
塔尼亚顿时察觉不对,飞快抽出准备的犬哨吹响,对方的微笑却越发深了,“天哪,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知这种操控方式,但很遗憾,它只听我一个人的指挥。”
像是响应她的话语,祭品身下的机械台内部开始嘎吱作响,就像把一只巨型章鱼活生生压缩进铝制罐头,被它挣扎撑破外壳,从裂口中疯狂蔓生出无数挥舞的触肢,将塔尼亚和新祭品一同攥捏住。塔尼亚忍住反胃感,看到加布丽尔从地上站起,轻拍了拍身上的灰。
丽莎。她叫它丽莎。
她说自己有个妹妹叫罗莱莎。
一个令人悚然的猜测浮上心头,“这个怪物是……”
加布丽尔:“就是你想的那样。”
触肢收缩带来压迫窒息,对方的面孔都影影绰绰如飘忽艳鬼,她看到加布丽尔摘下她的面具,抚摸着她的面孔说到:“你究竟是从哪儿得知这一切的呢?可惜你知道的还不够详细,圣殿门中的高层,主教,副主教,使者,这三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是由两个人扮演的。主教詹姆·琼斯早在十年前的集体自杀案中就已经死亡了,但是自称为神、无病无灾的主教怎么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死了呢?残存的信徒需要他活着,而我需要一个能控制他们的缘由。一个标志,一个口号,一个目标,这样他们就能继续狂热地追随下去。”
塔尼亚抿了抿嘴唇:“你利用他们。当他们被警察发现,有暴/露的风险,你又想杀死他们所有人。不过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陪着随从一起送死的人……山穷水尽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