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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压枝 上曲 101094 字 1个月前

认我。”

许襄君冒雪而来,身上寒气冻人。

夏辰安拨了拨她发间未融的雪。

她笑笑,眼中明媚:“陛下只余你一子,只能是你。他们该是在论先定罪、大行还是立新君,今夜着实麻烦。”

夏辰安懵然:“二哥城门前刺杀大哥,不尊手足,无人伦之情。众目睽睽下毒杀父皇,无人子之道。可他们还是不能定局,说本王乃稚子未开智,想拥立其它族亲。”

他手抓住许襄君衣袖:“他们,大逆不道,本王要去呈告夏氏先祖。”

夏辰安一番话朝臣已然绝了部分声音,许襄君‘扑哧’一声,不少人循声看来。

张宰辅凝眸而来。

许襄君扶着她站起身,独身于诸位大臣对站:“陛下子嗣未绝,何来另立宗亲一说,自古无此规矩。”

“今日你们若敢越过陛下亲嗣私立宗室,明日新帝承天诏书,你们该如何写。新帝第一封诏是要向天、向祖宗呈书叩罪吗?他对我儿时该唤什么呢。”

许襄君声音不大,句句要害。

她对上张宰辅,他一袭紫衣金带,年逾五十却依旧身姿挺拔,一身威重。

“劳问张宰辅与诸位,陛下晏驾原因,你们可有查清?”

殿上目光聚焦在绪王身上,张宰辅余光不定,紧接沉眸:“宸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算半句好言提醒,身后窸窸窣窣小言。

许襄君点头:“新君立则国安,今日你们有权擅作主持国事吗?何时国事乃朝臣论而非君主论。”

“京内不少皇族庶支在,大音传出宫,宫外寺庙道观皆共钟一万余声,此刻怕还悬彻在上京城内。此时宫门前有多少具寮、皇亲,多少心思聚集,张宰辅与诸位可算得清?新君不立,宫门大开会发生什么景象,您清楚吗。”

在场诸位怎会不清楚。

国之大乱矣。

她逐一扫过殿内被此话震慑的人:“还是说你们早筹算有此一日,一早便要颠了陛下江山?”

“若是如此,你们也不必装模做样,速速下手,本宫当即随陛下而去,求问陛下知不知情你们这等狼子野心!”

此话铿锵,字字落成实罪钉杀在他们头顶,同样带着绝决,仿佛她下一刻真能自绝请问陛下去。

张宰辅带头跪地,所有人跟随乌泱泱伏地一片。

“娘娘慎言,臣等不敢。”

“不敢,那便立决吧。”

她将夏辰安王人前轻送,指腹扶着他的肩胛。将他置于众人之前,独一小小身影对战诸位。

所有人跪在他身前。

夏辰安袖中握拳,目光闪烁间更坚毅看向眼前一切。

殿内静置。

许襄君平静看向张宰辅:“陛下亲笔,古来帝子,生于深宫,及其成人,无不骄逸,是以倾覆相踵,少能自济。望卿今严教子弟,欲皆得安全。”

张宰辅挺肩,慢挪目光道夏辰安身上。

他从来到含元殿至此都未成哭过,一直抿紧唇看着政向,遇此沉着冷静。虽为子,却更重国似般。

“陛下昨日也对辰安说,张卿久驱使朕手,甚知刚直,志存忠孝,选为子师。卿宜语泰,每对张卿,如见朕面,宜加尊敬,不得懈怠。

许襄君朝他徐徐一拜:“张宰辅,陛下与本宫先前便想你收辰安为学生,如今本宫亦如此。以你经论才学定能教好、辅佐好他。陛下也是如此,才亲笔书信承情。”

夏辰安回头,她神色昏昏看不清。

不知为何在此她求得依旧是老师之职,而非其他。

“早前本宫求陛下向他讨了柄戒尺,如今这柄戒尺本宫仍旧交由你手上,便是帝王,他日辰安犯错,张宰辅亦可训教。”

诸位臣工面面相觑,又看她端色,殿内气氛凝诡。

张宰辅瞧她明媚神色。

许襄君铿然:“本宫不会垂帘听政,更不问政,晋王也不会长于妇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