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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压枝 上曲 92139 字 1个月前

捻发丝:“一碗汤药便是作贱了?”

那她真心委身那些算什么

啧。

眸子骤然色浅,徐徐垂肩。

晓得嬷嬷这些年为她耗尽心力,许襄君歪头轻声安抚。

“嬷嬷若不想听我为此辩解,您大可约御前李嬷嬷问问,如若我还能有孕,日后是个什么光景。”

稳静的话音让席嬷嬷缓缓正视。

许襄君斜支着身子,慵懒下端腔:“莫说后宫诸位能生、不能生的容不容得下我,便是陛下、便是前朝也容不下我。”

怅然断口气:“爹爹与祖父,一人掌了天下半数学子,一人掌了几城兵力,朝堂有我无数兄弟亲族。我本该是不能嗣的局面,要有,也只能是公主。如今这样已是难办。”

要不是夏明勤子嗣稀薄,她未必有机会能‘平安生产’。

席嬷嬷不懂朝政,也懂势高盖住。

她这家世,简直就是当朝太子量身做配的太子妃,上京谁都知,故而许家从无人上门求亲。

偏她一头撞进后宫,成了这番烂局。

去年宫外谁不叹她一招棋差,满盘落索。

话扯深扯远嬷嬷未必懂,许襄君牵颈感叹:“自古身居富贵而能知足者甚少,无论智者、愚者都莫能有自知。与其绊住我为这孩子、为我自己的筹谋,还不如一碗汤药绝了后患。”

“我此举安了陛下、前朝与后宫诸位的心 ”许襄君明媚畅笑,勾魂眸子如利刃杀进人心里,狠绝又冷冽:“虽势逼至此,但黎至亲手为我服下,那时他痛心入骨必将铭记一生。”

此处她松两声腔,透着得意:“这辈子他除我,再无他想,一举多得之事罢了。”

鬓发松散搭在眼睑,俏眸流光陡生几许良算。

“嗯,宸妃娘娘好一招攻心,奴才实在至今也未能舒上口气。”

门前修长玉质指节挑放棉帘,他一身深绿长袍映入眼帘,肩头落了白。

细颈染了风雪,喉结潮红,鬓发全束得利落,衬下颌线愈发修厉,狭长眸子颤恸隐忍交杂。

这张五官自有诗书浸染,风流挥成骨,翩翩气度无人能比。

屋内暖和如春,肩头立即色沉两分。

“黎至。”

许襄君见着人掀开被子就往起坐,席嬷嬷按住她动作,将人抵回床上,竖眉掖好被角。

‘嘶’声,瞪她不矜持。

再看,黎至左手托着诏。

许襄君曳眉:“长话短说,那劳什子不念也罢。”看眼都烦。

她歪头明知故问哼:“你受得住我一跪?”

黎至将诏书搁在桌面,诚服道:“受不起,不敢。”

倾手倒了盏子茶走近:“那无非是给六宫看得赏罢了,这几日都有送。上宸宫的小库房给你塞满了,身子好了去瞧瞧有无喜欢的,拿出来玩。”

水递给许襄君,上下端量毋恙,沉嗓:“皇子名字再选了,陛下也拟了封亲王的旨。”

席嬷嬷一怔,急急出口:“当年大皇子满一岁先皇封王,绪王也是满了一岁半才得封,这孩子才这几日就受封,怕是风头过盛。”

忧心却无措,满是惊慌地看向他们。

许襄君捧茶仰了,闷声:“不盛。陛下看在爹爹满门学子与外祖父兵权上,还能有更胜的地方。”

她拽把黎至衣袖,探问:“大皇子几时受封?快快促成吧,好让我淡出人视线,这样多的人盯着我,我怎同你好好说上几句。”嫣然巧笑的令黎至形神倾往。

席嬷嬷悄摸掐她下,许襄君吃疼躲笑。

黎至从被褥下摸过这只手,好好揉了揉红痕:“十五左右吧,今年十月就该受冠了,届时玉碟可就要上宗庙了。”

席嬷嬷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也不细问,打算给黎至腾地方。

起身瞬间,黎至清寒着声:“嬷嬷知道平珠最该死才是,其中利害您进宫奴才便与您讲清。那日您饶她一命,就证明平珠作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