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梦到了和谢蕴有关的事,却梦不到母妃此次的难关?可她如今连对谢蕴内疚的余力都没有,扯了扯嘴角,往院中走回。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谢蕴亦沉默地撑着伞,回到正屋时,他刚想开口询问,姬玉瑶伸手捂住他的嘴。
“驸马不必问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我不想再提起。”多说无用,再提只会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好。”谢蕴不再多言,只唤来侍婢替她准备沐浴的热水。
姬玉瑶又变回那个矜傲的公主,踢掉脚上丝履,赤着脚走上前来,勾住他衣襟:“驸马可愿服侍本宫沐浴?”
谢蕴说好,姬玉瑶便站着,摊开双手摆出要他服侍的姿态,谢蕴上前替她褪去层层衣裙,再把她抱去浴池里。
他半蹲在池边替她擦洗,姬玉瑶抬头看他,蛊惑道:“驸马不会以为,本宫说沐浴就真的只是沐浴吧?”
谢蕴道:“听凭殿下差遣。”
姬玉瑶本想把他拉下水,看着他齐整的衣冠,又改变了想法,“去里间。”
到了罗帐里,谢蕴正要摘下玉冠,被姬玉瑶拦住了:“别摘,本宫就喜欢看驸马衣冠楚楚的模样。”
谢蕴从谏如流,俯身从她的唇上开始轻吻,温柔得不像话,可此时的姬玉瑶不想要温柔,只想将心底的压抑宣泄而出。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趴在枕上:“不必那么麻烦,直入正题吧。”
谢蕴有一点很合她心意,他很踏实,一向少说多做,眼下也是如此。
姬玉瑶头一次觉得谢蕴很懂她,他似乎知道她太压抑了,太过温柔在此时都是鸡肋,遂快准狠地直切正题。
姬玉瑶猛一抓住软枕,紧紧皱着眉,谢蕴不免担心,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当前姿态纹丝不动:“殿下可还好?”
“本宫很好。”姬玉瑶咬牙切齿道,“只是发觉驸马的确文弱。”
其实他并不弱,存在感强得无法忽视,但她只是想激得他更无礼些,谢蕴懂了她的意思,往来间无比蛮横。
可姬玉瑶仍觉差了点,她需要让她无力思索、呼吸和神智都被掠夺般的感觉。
她稍稍抬起身子,极尽妖妍,迎合着谢蕴,好满足她自己。果真谢蕴见不得她这般,愈加疯狂,半分余地不留。
宫里的事他略有耳闻,但后宫之事他们不宜插手,谢蕴亦不愿让谢遄认为他感情用事,他无法帮到她,唯有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心里能舒坦些。
正好今日也是个让他压抑的日子。
谢蕴答应了姬玉瑶种种过分荒唐的请求,但她仍觉不够,不断鞭策骏马般,命他再大胆一些,一点点突破他的底线,真不知她从哪知道那么多荒谬的姿态?
“驸马,本宫想到窗前看景,你抱我过去可好?”
谢蕴将她抱了起来,走到窗前,他走得很慢,边走边道:“成婚以来,殿下似乎未曾唤过臣的名字。”
姬玉瑶喊他谢蕴,他步伐更为坚定,她得了好处,搂着他脖颈唤个不停。
夜风骤起,窗前树影随人影摇曳,映在窗纸上,许久才平静。
姬玉瑶坐在窗前桌案上,看着外头发呆,谢蕴立在桌前拥住她,两人并未分开,一道看着窗外月色。
姬玉瑶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倦得无力说话,想起方才种种,又难免讶异,他是否知道得太多了?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对上谢蕴恢复清明的眼:“本宫自认足够纵情声色,不料驸马反倒像是阅尽千帆的那位。”
谢蕴淡道:“臣只殿下一人。”
姬玉瑶倒是不疑,此人过于认死理,不会违背礼教,大概只是学得快。
她放柔声音:“本宫准你和父皇母妃那般唤我。”
说着想起她的母妃失事被冷落在了别宫里,而父皇不肯见她,两个曾经宠溺地叫她瑶瑶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这个曾经象征父母荣宠的名字,已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罢了,像往常那般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