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想:如果这人敢笑,或者故意促狭,他就把手边的雪砸到这人脸上。
他正绷着神经等着亮刺,原本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掌忽而轻轻松开。
覆着薄茧的指腹划过手背,又顺着指缝扣入。
顾长雪愣了一下,望向身边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颜王已经把头转了回去,专心听着院内的动静,丝毫没有借机调侃的意思:【对着婆婆自称女儿的确不大常见。】
他良久都没收到回复,于是又扭回头看顾长雪,眼底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陛下何故一直盯着臣看?】
“……”顾长雪绷着脸挪开视线。
他只是突然发觉,这人虽然在他面前常闷着坏水,总是促狭,但从不会因此耽搁正事,也从不曾在他真正情绪不好时开不知轻重的玩笑。
那些调侃看似气人,但总把持着界限。开的玩笑总是无伤大雅,所以从不会真正令他生气。
【闭嘴,听。】顾长雪佯装刚刚无事发生。
屋里的赵夫人仍在低声哄着老人入睡。只是老人家有些痴傻,赵夫人说了很多,对方有反应的却寥寥,只是翻来倒去地叨咕:
“浣纱啊,你的手怎么生了疮?是不是太冷了啊,娘给你捂捂。”
“浣纱啊,我儿子怎么还不回来?”
老夫人的声音慈爱又温和,赵夫人哄到最后,也只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似是有些疲倦。
大抵是老人听出了这声叹息中的倦意,老夫人缓缓止住了话头。片刻后,屋内传来被褥窸窣的声音,烛灯被吹熄了一盏。
老人家躺在床上不舍得放手:“浣纱啊,娘想听你唱歌。”
赵夫人沉默了一会,搁下烛灯,跟着上了床:“娘,你想听什么?”
颜王越过墙头看见赵夫人的影子上了床,回首问:【进去看看?她应该不会很快离开卧房。】
顾长雪无声颔了下首,被颜王揽着无声无息地落进后院。
后院连着伙房的门。两人悄无声息地摸进去,连灶台边的缸都顺手揭了盖查了一遍,只看到些普通常见的食材。
【米、生黄豆、鸭蛋、大蒜……】顾长雪扫了一圈伙房,除了整洁温馨看不出任何毛病。
锅灶留有正常使用过的痕迹,柴火垒得整整齐齐以备用。穿过伙房前门进入厅堂,同样纤尘不染,井井有序。看得出打理者是个能干又仔细的人,有在认真照料这个家。
俩人把老夫人卧房以外的屋子查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有关赵车夫之死的线索,只能蹲回屋外等屋里俩人入睡。
赵夫人大概也是困了,哼唱的声音格外含糊。雪风一吹,更是七零八落。
顾长雪穷极无聊,靠在墙边听了半天,也只能辨出几个零碎的词:【斐水?非水?她唱的是条河?】
颜王没比他好到哪去:【我依稀听到了‘凤’。】
然后呢?凤什么?那叫什么水的河干嘛了?俩人蹲在窗下面面相觑,啥也听不出。
好在老夫人很快入了睡,赵夫人端着烛灯回了自己屋。两人这才又起身撬开纸窗,翻进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