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徐徐夜风,观着漫天星海,时而高谈阔论,时而开怀畅饮,好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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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立储大典按时举行。
在京的文武百官,包括还没来得及就任的霍无羁等三人,也被邀请在列。
立储大典的一众护卫事宜,也当真如祁放所说,全权交予他负责。祁放也很尽责,一直守在皇上身侧。
吉时已至,霍循上完香,亲自撞响了太庙前的大钟,以慰宗亲的在天之灵。
刹那,悠远的钟声响彻大半个京城。
徐成宣读立储圣旨的同时,京城的另一边,一队戴着勾簿判官面具的黑衣人,手持兵械,闯入了平南王府。
那一日,除了霍珩和随身侍奉他的小厮外,平南王府,再无一人生还。
庆幸的是,除了平南王被枭首以外,府内的其他人,大多一刀致命,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苦楚。
待立储大典结束,霍珩得到消息,带着祁放赶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群‘行凶’的黑衣人,也早已没了踪迹。平南王的头颅,被悬在平南王府的中门之上,地上还被写下了“替天行道”四个血红大字。
据平南王府附近的百姓说,那队戴着判官面具的神秘人从平南王府出来时,身上的黑衣尽数被鲜血浸透,远远看着,当真如十八层地狱里的恶煞一般,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意。
后来,这群黑衣人被京中百姓神化,称他们为‘勾簿判官’,并传出这样一句歌谣:“青天白日,判官出行,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后来,霍珩继位后,几乎将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可那队‘勾簿判官’们,却怎么也寻不到踪迹。
后来,京中百姓也有了新的谈资,霍珩被权势迷了眼,满心扑在朝堂之上,也不再执着寻找
仇敌。‘勾簿判官’被人遗忘,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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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储大典的翌日,安和帝霍循驾崩于太极寝殿。
才被立为太子的霍珩,还没从门殚户尽的悲痛中走出来,便被人千呼万唤拥作了新帝。
平南王府一众人的丧葬事宜还没着手操办,又逢先帝驾崩,再加上他又忙着登基的事宜,一众繁杂事宜尽数落入霍珩身上。平南王府再无人可依,他初登大宝,根基尚浅,他只能依附于秦执年和他的两个师弟。
先帝没有子嗣,霍珩又忙的不可开交,为先帝守灵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被赋予了天子姓的霍无羁和霍昶然身上。
霍无羁悲恸万分。
皇上是这世上,鲜少的几个,没有目的,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回报他。
就连他前些时候,送来的那两条鱼,也被陛下好好养在太极殿里。
全程,先帝丧葬的一众事宜,徐成一直盯着,生怕下面那些人办事不得体,辱没了先皇。
尽管他早在先帝停灵时期,就昏倒了好几次。
出殡当日,棺椁抬至皇陵,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徐成一头撞死在先帝的棺椁上,随先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