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都是公平的,不能仅仅看眼前,要看长远。
为了长远,为了在这个城市,这个行业继续生存下去,她没去寻求劳动仲裁,她也付不起那个时间成本。
她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迅速整理了心情,准备投入下一份工作。
没想到碰到疫情再次爆发,城市静态管理、多区域封控……
新工作迟迟不能落实,原先有意招揽的公司也婉言拒绝——暂时不需要再增加人手了。
杨小莲在年近四十的时候就这么迅速地失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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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这种情况任何治疗只能说试试看,谁都不能保证治疗效果。”肿瘤专科医院的主任医师看着ct胶片,蹙着眉,“而且你们要多开导他,他的忧郁症对他的病情影响很大。”
“我知道,医生,麻烦了,麻烦你多关注,钱我们想办法。”杨小莲答。
把最后的三万块给父亲交了化疗费后,杨小莲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千多块。
她打开证券app,界面可以当绿码用,这几年陆续投进去几十万,也曾盘中富贵过,今年却已跌穿所有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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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吃得起苦。这是父母一直对她讲的话。
杨小莲迅速重整旗鼓,对口工作不好找,那就找两份临时性工作过渡一下。
快递包裹分拣,一晚上也有两百元,从晚上七点到早上七点。
上午再给邻居带四个小时二宝,一百块钱一天。
这样除了住宿和吃喝,一个月也能余下七千多块。
这样的生活节奏杨小莲持续了几个月,这天又是拿工资的日子,她打算领了工钱后,把这些兼职都停了,好好调整两天,再去面试新工作。
可惜,老天没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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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
杨小莲再次被一阵剧痛痛醒,有人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在她后背腰上使劲揉搓。
“你这讨债鬼,怎么不去死……”一个白胖的老太太口中喋喋不休,手上动作不停。
“奶……痛、痛、痛……”杨小莲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奶奶年轻了几十岁,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痛彻入骨,“哎哟……”
“还知道痛啊,好(第四声)吃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刘月娥把孙女的手往床上一扔,把装紫药水的墨水瓶拧紧,嘴巴里嘟囔个不停,“祸害遗千年!怎么不夹死你,就讨债……”
“我……发烧了……”杨小莲忽略对方的念叨,努力发出声音,她都快烧熟了。
可惜刘月娥根本没注意,或者是根本不在意,拿着墨水瓶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黑黢黢的小姑娘两手端着碗,正准备进房间,赶紧往旁边避了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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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喝水!”小姑娘两根麻秆似的胳膊高高举着,小心地爬上脚踏。
杨小莲往起爬了爬,发现自己腰根本动不了,她只好使劲往床边挪了挪,抬起头去喝水。
几大口喝完,干渴的喉咙终于缓解了一点点。
“哪里的水?”她哑着嗓子问,水里一股土腥味。
“烧好的水爷爷出门带走了,奶奶说晚上再烧……”小姑娘怯懦地伸手给二姐擦擦嘴,“你还喝吗?”
这是水缸里的天然水?!从小河里挑回来的,难怪一股味道。
一杯冷水下肚,杨小莲感觉全身的知觉都回来了,她忍着痛,点点头,难喝也得喝。
小姑娘马上蹲下身,爬下脚踏,举着碗往厨房跑去。
“跑慢点!赶着投胎呀,把碗摔了,你俩等着瞧……”刘月娥恶狠狠的声音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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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房间,层高三米左右,高房梁细黑瓦,一张雕花红漆大床靠窗放着,窗户半平方左右,粗糙的原木窗棂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窗纱,外面不时有竹叶晃动。
床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