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才得以下床去找水。
回来的时候见尹澄失神地裹着毯子,脸就搭在床边上,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直了,垂落在脸颊边,眼里的潮浪仍没褪去。
梁延商碰了碰尹澄滚烫的小脸,她拉住他不给他走,蹭着他的手背,多情又柔顺。
梁延商坐在床边,弯下腰眸光沉迷于她:你只有每次完事后才会粘我。
尹澄的脸枕在他掌心里笑,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
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他突然问道。
什么?
你快活的时候。
嗯不好说。
那你哭什么?
我什么时候哭了?
你刚才抱着我哭了,我还以为弄疼你了。
尹澄恍然而笑:那不是哭,是感动的。
感动?这种事情还能把你感动成这样?他显然一头雾水。
尹澄笑得喘不上气,她坐起身正儿经地对他解释道:此感动非彼感动。这是由于身体过电大脑缺氧头晕目眩产生的一种生理反应。就像浑身的血液快速集中到一个地方,累计到一定的量后突然爆炸,放烟花那样,炸到思维空白,灵魂离体。
梁延商越听越迷糊,蹙了下眉。
我这么解释可能有点抽象,粗暴点形容,到了极致的时候会产生给你生孩子的冲动。
梁延商眼皮上扬:你要给我生孩子?
我的意思是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那种情况下人是不理智的,不用套也无所谓,有了就有了,会有这种冲动。总之就是不想你突然抽离。
梁延商先是沉默地消化着她这番话,短促地笑了粉扑-儿文=學)下,又再次陷入沉默。
夜色消融在这片大地上,四周变得寂静无声。
尹澄望向梁延商的脸侧,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梁延商似乎察觉到,转过了视线,目光纠缠的那一刻,她出声问他:你想要小孩吗?
他顿了下,反问:我想要的话你愿意生吗?
尹澄不想生小孩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她料想到自己无法空出很多时间每时每刻陪伴孩子成长。比如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和她童年一样在期盼中度过,还要怀疑妈妈对自己的是不是比别人少。再比如小时候总是爸爸带她,照顾生活,辅导课业,她知道这些很辛苦,所以不想重蹈覆辙。
她习惯踽踽独行,遇到问题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如果自己没办法平衡的事情便被她扔在阴暗的角落。她不会寻求帮助,也很难真正信任别人。
尹澄靠在床头,想起了白天刘宏教授的话。
大到前沿科学的发展、国家建设;小到一支球队、一个家庭。只靠一个人是没办法实现目标的,必须要学会与别人合作,试着打开自己。
尹澄望向梁延商的一瞬,忽然体会到了这番话的深意,几天来的失落顷刻烟消云散。
她眼里流露出熠熠的神采,回答他: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
这个回答让梁延商感到意外,如果不是尹澄主动提起,他甚至根本不会去触碰这个话题。
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在梁延商的胸口扩散,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她开始试着信任他,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不再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回答给了梁延商很大的触动。他把水放在一边,探过身子将尹澄从床上抱了起来,拥她入怀,声音低柔却坚定地告诉她:
如果有一天你真打算要孩子,一定得是在你期待的状态下,打心里想要。不是为了我,我的家人,或者其他什么乱七糟的压力。要是因为这些,那就不要了,以后我们都不要了
尹澄将脸埋进他怀里眼圈泛红,这一次是因为真正的感动。
许是太久没见了,说不完的话,明明折腾了几个小时却都不想睡觉。
梁延商在家里绕了一圈,问尹澄院子里的老福特是谁的?
尹澄说她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就在了,一直就放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