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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和殷绪一道被这动静弄醒。

往日殷绪起得也早, 洗漱练武, 没人管他, 自在随意得很。以后却不能再随意了。

他从罗汉床上起身,恰好柔嘉也掀开拔步床边的帐幔出来, 二人彼此互看了一眼。

殷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神采业已恢复, 眼神清明, 仿佛深秋的潭水, 又幽冷又清澈, 丝毫看不出昨夜恶战一场, 还熬了半宿。

反观自己,倒还有些困顿。柔嘉想着,练武之人, 身体……果真是好。

殷绪一言不发, 转入耳房, 柔嘉揉了揉眼角, 扬声唤采秋进来服侍。

采秋先回了外头的平安, 然后进入内室, 给柔嘉披上斗篷, 细心地将她垂臀长发从衣服里拉出来,一一抚顺。

见春几个昨夜受了惊,此刻还未过来,采秋忙碌着去衣柜边,给殷绪拿官服官帽。

殷绪在耳房内。小厨房那边的粗使婢女昨夜已被顾嬷嬷交代过,知道今日一早须伺候驸马爷上朝,这会儿见这边亮了灯,便端着热水,从耳房另一边的门进来。

柔嘉细细整理披风系带,眼睛却看着殷绪的方向,略想了想,抬脚也进了耳房。

这还是柔嘉第一次,同殷绪同处浴房,她安静走到离殷绪既不远也不太近的距离,轻轻柔柔看着殷绪,一身雪白寝衣,像一朵茉莉。

殷绪正斥退欲要伸手服侍他的婢女,“走开。”表情之冷厉,语气之冷硬,搭上那直挺挺的身姿,仿佛一柄割人利剑,差点将小丫头吓哭。

殷绪只是不喜被人触碰,甚至是围着而已。第一次被陌生的婢女众星拱月,只觉得烦躁。好在下一刻他眼角见到柔嘉进来,乖乖悄悄站在那里,莫名心情放松了些,虽然依旧绷着冷脸,好歹不训斥人了。

被呵斥的婢女是柔嘉的陪嫁。见小姑娘红着眼眶,一副受惊又疑惑,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的模样,她疼惜地叹了口气,柔声道,“驸马只是不惯被人服侍……”

这话多少有些越俎代庖。柔嘉小心看向殷绪,见他沉默地洗漱,表情并无不喜,略放了心,继续道,“没事的,你们下去休息。”

公主还是如此体贴温柔,小姑娘吸吸鼻子,和同伴一道行礼之后退下了。

婢女退下之后,耳房只余柔嘉与殷绪两人,静悄悄的。

柔嘉看着殷绪速度不变地洗脸、拧干帕子、挂起,动作利落又稳当。

犹豫片刻,她道,“驸马都尉是个虚职,父亲说会为你寻机会展身手,你……且不要着急。”

她杏眼清亮湿润,看着殷绪,眼中满是真挚,和一点歉意。

殷绪停下动作,直起腰身,转身打量柔嘉,想起她之前说的那句,“你若不喜驸马这个称呼”——她似乎,一直在担心他因做了驸马而生气。

被殷绪惯常冷漠的眼神看定,柔嘉抿抿唇,依旧那样诚挚地看着他,又满是坚定——一定会帮他寻找机会的坚定。

殷绪没有立时说话,只是定定打量着她。姑娘长发未梳,却柔顺,垂在脸侧,显得脸孔更加白皙小巧,稍短的额发细细碎碎,往左□□/斜着,为她添了些许灵动。

额发下的眼睫卷翘,那么长,让杏眸显得更加清澈。

“……我没有着急。”也没有生气。

或许之前是着急生气的,但被薛怀文指点之后他已安定不少,再见她如此温柔真诚……忽然不想再生气了。

留下一句话,殷绪绕过她,走回卧房。

柔嘉却在听到那句话后,眼睛亮起来,举步欲跟着他回房,殷绪却很快折返回来。两人在不大的耳房门口差点撞上,彼此站定,面面相觑。

殷绪手里捧着自己的朝服。柔嘉看了看那朝服,又看看殷绪。

殷绪也看她,沉声提醒,“我要换衣。”

柔嘉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恍惚间想到曾见过的赤、裸身体,顿时红了耳根,低头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殷绪换好官服出来,就见柔嘉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