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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大将军委实不太聪明,难怪面对北奕的铁骑会一败涂地。

但若说他笨,却也不是,不然也做不到大将军……那个时候亡国,应当是从陈昱这个根上,慢慢腐烂了吧?

柔嘉抛去脑中思绪,平静中透出一点冷,“多谢大将军。不过我与驸马喜静,不喜人多,若是再来一个多嘴多舌的人,只怕麻烦,便不用了罢。”

秦氏听得尴尬又心惊,殷烈只拱手道,“那便听公主的了。”

殷烈和秦氏带着人走了,柔嘉回到室内,坐到花厅的梨木大圈椅上,唤了一声,“吴嬷嬷。”

吴嬷嬷旁观柔嘉与殷绪惩治下人,半天不敢说话,这会儿柔嘉一出声,她立即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公主。”

她是府里的老人,事情见得多,长吉为何杖四十,她多少能猜到。如果那四十杖落在自己这把老骨头上,只怕顷刻间就要毙命。

柔嘉看了她一忽儿,想着殷绪没有惩治她,这个嬷嬷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她平静问道,“你可知长吉为何挨四十杖?”

吴嬷嬷抖得更厉害,头低了下去,“老奴……老奴大概能猜到。”

这个看来是个聪明人。柔嘉威严道,“本宫还是那句,既然来了南华院,便须心无旁骛,对我与驸马尽忠,可记下了?”

吴嬷嬷磕头,“老奴记下了,记下了!”

于是柔嘉不再多说,进入卧房,拿了一本书,靠坐在罗汉床上。知夏给她腰后塞了一个大迎枕,柔嘉动了动,选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翻开了书页。

她虽视线落在那秀丽小楷上,心中却仍牵挂着昨夜的遇刺。但查案——尤其还是刺杀皇族的大案,对方有备而来,只怕不是轻而易举能查出的。大理寺卿也未派人来知会消息,看来确实没有进展,她只得先行按捺。

那便等明天,再亲自去大理寺走一趟好了。柔嘉拿定主意,压下心头思绪,准备静心看书,这一静,却又想起新的事情来——

刚才顾着思考案情,竟是无意识坐在了殷绪睡过的罗汉床上。那床似乎沾染了他的味道,深沉又清冽。柔嘉耳根慢慢红了。

但既然已经坐下了,再要突然起身转移,难免又有欲盖弥彰之嫌。于是柔嘉强行镇定,去压那些杂念。

好不容易将书看进,不多时,殷绪却忽然回了。

柔嘉听到门帘掀动和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殷绪,先是怔愣得杏眸圆睁,紧接着粉颈红透,连忙从床上起身,一时间竟有些慌乱,“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那时见殷绪进了书房,还以为他又要在那里待一天。所以眼下,当真是,猝不及防得很。

殷绪瞧了瞧她面上的红晕,面色不变,淡道,“我要沐浴。”

因为殷烈与秦氏过来,他改变了原定饭后练武的计划,在书房待了许久才出来。

巳时的烈日下练武,他全身都湿透了。而现在南华院婢女太多,他不宜再在院中冲水,只能回房拿衣沐浴。

婢女嬷嬷们各自去忙碌,此时只有一个见春在,见柔嘉羞成这样,噗嗤笑了两声。听了殷绪的话,他正要转去给他拿更换的衣衫,殷绪却已自行到了衣柜边。

柔嘉看着殷绪的背影,这才注意到他浑身汗湿,单薄的衣料黏在皮肤上,勾画出了流畅的肌肉,和整个宽阔的脊背。

柔嘉羞得不敢再看,低下头的时候,却又发现床面上自己躺出的褶皱,连忙伸手去抚,一下没有抚平,又抚了一下。

殷绪挑了一件黑色的直裾,转头看到柔嘉的动作,不禁眉尾微挑,之后唇角便有些压不住。

意识到这反应不对。殷绪绷着一张冷脸,从容走进了耳房。徒留柔嘉疑惑又羞窘:刚才殷绪是笑了么,是笑了么?

耳房内下人已送来了两桶冷水,殷绪脱去衣服,迈入浴桶,还能听到另一边主仆两人打趣的声音。

“公主,您怎么热成这样,脸这般红?”

“如此盛夏自然怕热,你不怕,你去院中站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