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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宜。

一个蓄谋造反的人,他邀皇帝狩猎,不会有什么好意,穆程看看床边人,在那纸上画了个叉。

杨羽卿看懂了:“你让我不要去?”他对着奏折沉思片刻,“此时狩猎,劳民伤财,的确不是最佳时机,可这样也会驳了皇叔的面子。”

穆程抬眼,再摇头。

“好,我不去。”杨羽卿这一瞬间就答应了他,“你一定是什么神仙吧,你说的话,我信。”

门外掌了灯,宫人推门走入。

穆程在案边轻轻一笑,衣袖一挥,人影消散。

帷幔外宫女小声唤:“陛下。”

杨羽卿愕然睁眼。

他回到了现实,真正醒来,床边的桃花轻动,案牍边人影已无处可寻,奏折还是原样,没有被动过的迹象,那个深刻的“叉”昨天还在纸上落下印痕,现在已然看不见,他的衣衫完好,没有脱过,身上半点痕迹也无。

只看见宫女站在帷幔之外,并不敢靠近他的床畔。

他轻微喘气。

梦里人并不会改变自己,那毕竟只是梦。

一场春/梦,梦醒了无痕,可是让他忍不住回想,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楚,唇齿相缠,耳鬓厮磨,那愉悦的感觉也还在,他们是如何相吻,如何缠绵……

酣畅淋漓,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皇帝忍不住回味,而在回味中,不觉羞红了脸。

不,也不算是毫无痕迹,他起身时,发现被褥上有几许湿润。

他将被子推开,吩咐人准备水,得洗个澡。

今日上朝,皇叔问及狩猎之事,他想及梦里人给的提醒,回绝了对方。

那皇叔错愕,分析利弊,劝说了很多,杨羽卿只坚定道,回头再议。

对方狐疑着退下。

老丞相又开始请求立后之事,甚至还驳了前日皇叔的言论,说帝王床帷之事关乎天下,不是私事儿。

杨羽卿听到“床帷之事”,想起昨晚的缠绵,面上微红,抬眼时,笑意微收,不说回头再议,今日直截了当,他道:“朕心悦男子。”

满朝文武愕然无声,那老丞相蓦地抬眼。

“朕心悦男子,只会与男子同榻,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老丞相还在呆愣中,久久不能回神。

满朝文武太震惊,忍不住窃窃私语:“陛下喜好男子,那如何延绵子嗣,我盛朝后继何人啊?”

老丞相终于回神,一脸悲愤之色,望向殿中柱,在他行动之前,杨羽卿先他一步:“爱卿即便撞柱,朕也不会改变心意,还是不要自讨罪受了。”

丞相怔怔僵住,这看上去……是以命要挟也没用了,陛下竟然如此坚定!

他踉跄几步,后退。

座上皇帝道:“爱卿如若看不下去,朕准你告老还乡。”

丞相一惊,思虑片刻:“微臣志在报效朝堂,此生此命皆为我盛朝太平,就此回乡,臣不愿。”

“爱卿之心朕明白,为盛朝操劳之心朕也看得见,但朕意已决,爱卿若留,就莫再多论朕之私事。”皇帝说着起身,衣袖一扬,俯瞰一众朝臣,“诸位一口一个延绵子嗣,是认为朕无子嗣,这盛朝就要亡了么,如果我盛朝这么轻易而亡,那先祖开拓之功,朕守护之力,便全都白费了呗?”

满朝噤声,须臾后齐齐俯身:“臣绝无此意。”

“无此意最好。”皇帝一甩手衣袖,坐回龙椅之上,“朕的床帷之事,请诸位莫再如此关注。”

静默了会儿,那老丞相一叹,行礼:“臣遵旨。”

其他人也行礼:“臣遵旨。”

“退朝。”杨羽卿拂袖而去。

中午,果不其然,太后传话让过去。

太后对于他喜好男子之事没多问一句,只道:“身在皇家,总归身不由己,陛下膝下子,将来必会有朝堂之争,这是无可避免的。”

杨羽卿抬头看檐下笼中鸟,颔首:“也许,我本不适合呆在宫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