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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郁寂岷轻唤一声,嗓音中仿佛透着淡淡的血腥气,“我感觉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最初每次只会梦魇缠身,但越往后,身上的煞气便更加难以驾驭。”郁寂岷道,“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去控制,但都收效甚微,最后炼了一把短刀,发作时便往身上一钉,能够最大程度地削弱煞气,维持几分清醒。”

但是弊端也很明显,便是修为短期内也会跟着被急剧压制,这才使得上次被崔术那群人侥幸得手。

谢清寒显然也想起了在百里舫找到青年时,对方握着刀往自己身上捅时的毫不犹豫,那时的心惊胆战现在回想起都宛如昨日,后来徒弟承诺过不再会如此,但如今听对方的语气怕是把自己说的话与此前撒过的无数谎一起都忘个一干二净了。

青年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让谢清寒眼中的温度越发冰冷,但只有他才能听出来的,对方轻飘飘话音下藏着的心灰意懒又让谢清寒心里一疼,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是非常不赞同地皱眉沉声道:“此法对身体损害极大,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使用,你若一直如此,必定会落下病根。”

郁寂岷听出了谢清寒压下的极度不悦,仍恍若未闻地继续往自己师尊动怒的那条线上踩,满不在乎地一笑,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师尊来的时候应该觉得整座岐阴城都有些太过安静了吧?”

他把接下来要说的话慢慢咀嚼着,直到品出几分令人心惊的血气,才开口道:“因为我把他们全杀了。”

一直以来郁寂岷都避免把这一面展露在谢清寒面前。

手段残忍、暴戾恣睢,亦或是善良正直,听话乖巧……他最清楚不过哪一种才是正常人会喜欢的样子。

可是在岐阴城中的十二年,压抑惨淡的环境,群狼环伺的众人,还有那越来越要把人逼疯的层层梦魇,他早已不可能真正回到在谢清寒身边时的模样。

身上的无害外皮一旦被扒下,便再没有力气披回去了。

然而他面上还是十分愉悦:“他们既然敢对我动手,若成功便罢了,不成功,自然要料到会有什么后果。”

郁寂岷眼中的疯狂越来越毫不掩饰,嗓音中的阴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偏偏笑得肆意又张扬,像是善与恶的矛盾交织。

“师尊您看,我一个不高兴便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对着谢清寒近乎耳语道,“这只是在岐阴城,还是在我清醒的时候,若是哪天我真的完全失控了,您猜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清寒定定地垂眼看着郁寂岷,眸中一片深沉,无声地僵持半晌,突然抬手攥住对方扯着自己衣襟的手腕,淡淡道:“你会吗?”

郁寂岷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当即嗤笑一声:“我怎么不会?师尊,您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其实有时候外面的传言也不全都是胡扯,您觉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郁寂岷没管自己再次被桎梏住的手腕,漆黑的眼眸中暗流汹涌,倏然一笑,意味不明道,“哪怕是……这种。”

谢清寒现在一见到眼前人露出这种笑容,便几乎可以猜到下面会有什么走向,青筋一跳,就要把人另外一只手也制住。

郁寂岷同样料到谢清寒会作何反应,一旋身便躲过了对方的手,宽袖一甩,周遭萦绕的煞气再次凝成一条乌沉沉的长鞭。

郁寂岷干脆利落地一鞭往身侧甩去,地面立马皲裂开来,裂痕蛛网般向前蔓延,最后爬上门边墙壁,接着细微的咔擦声响起,整面墙轰然倒塌。

眼前人竟一言不发就把屋子拆了一半,除了他们所站的位置往后,前面的地方都一片狼藉,旁边的屋子也受到波及,一墙之隔的“墙”已经被弄倒了,隐隐露出房内样貌,不过在激起的烟尘下看不大清里面有些什么。

这一举动实在出乎谢清寒意料,不知道徒弟又是在搞哪一出。

谢清寒皱眉:“这是何意?”

郁寂岷还是那副笑容,只道:“师尊稍等。”

他转头,静静地等半空中的烟尘落下,谢清寒拧着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