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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心思后, 再去看如今这副模样的徒弟,谢清寒头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谢清寒固然知道, 他这徒弟生得是极好看的, 从前还在明夷山的时候, 几乎每次议事结束都有长老悄悄过来,试图撮合郁寂岷和对方自己的弟子。这种在剑尊看来无聊至极的要求, 当然不会被理睬, 有时谢清寒无意间想起随口提上一句, 徒弟也是当即澄清自己毫无这种想法, 一副专心修炼不为情所惑的模样。

都说越是亲近之人,反而越不会在意对方的长相,从前谢清寒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哪怕知道宗门中有不少人都对自己徒弟有意,谢清寒也不过是对徒弟有个“好看”的囫囵印象,直到如今,青年含着笑看来,霎时就让这个有些抽象的印象鲜活了起来。

刚得知眼前人不轨心思时的震惊与恼怒又涌了上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朝之间各种悖逆之事都被郁寂岷做了个遍,谢清寒感觉好像不管对方再做出什么举动他都不会意外了,一瞬间的愤怒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并不觉得反感,反而露出几分他也说不上来的心烦意乱。

从未有过这种烦躁心情的剑尊捏了捏鼻梁,有些头痛:“郁寂岷,你给我起来。”

郁寂岷都已经做好被狠狠收拾一顿的准备了,哪知道谢清寒非但没有动手,一开口也不是预料之中的责骂。

宛如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小石子,郁寂岷的心里一动,敏锐地从谢清寒的态度中注意到了或许连对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妙不同。

于是显而易见的,他当然不会乖乖听话,抬手扯上谢清寒的袖子就要再接再厉,然而——

“嘶……”房内响起了一道抽气声,在一瞬的寂静后,白墨的嗓音幽幽响起,“我是不是醒来得不是时候……”

这句话落下,白墨立马感觉有两道视线直直朝自己投来,一道冷得骇人,是寒着脸的剑尊,还有一道暗含杀意,是他家主人。

白墨干笑:“您二位继续,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一眼闭,往后一缩,就要装作从未醒来过。

笑话,这两人可是一个比一个惹不起,他才不想好不容易一睁眼又被灭口。

但是……他家主人不是一向不愿让剑尊知道自己心思的吗,怎么他一睁眼就正好撞见这种看起来就要被他家主人灭口的场面,想他白墨为妖几十年,兢兢业业,从未滥杀无辜,罪不至此啊!

不过内心八卦的欲望又让他蠢蠢欲动,还是忍不住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好奇地想看个究竟。

然而郁寂岷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在一条蛇的偷窥下继续下去,当即脸色一沉,霎时收起了这幅只有在谢清寒面前才会展露出来的模样,也不用谢清寒叫了,放开对方的衣袖,面无表情地起身往这边走来,手一伸捏着他的七寸就把他提了起来,黑沉的眸子一垂:“醒了就别装死。”

白墨:“……”我现在继续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谢清寒这时也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清冷的目光跟着垂下。

被心情看起来都不太愉悦的两人一围,白墨更想晕过去了,很怂地蜷着尾巴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痛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间醒来,更痛恨自己吃了豹子胆还想继续看下去,欲哭无泪:“主人我错了。”

郁寂岷一声哼笑:“看你这样子,好得差不多了?”

被郁寂岷这话一点,白墨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顿时觉得整条蛇哪哪都痛,特别是腹部不翼而飞的妖丹,让他感觉虚得不行,真心实意地道:“不好,很不好,主人你不能对伤员下手啊。”

白墨觑着郁寂岷的脸色,可怜兮兮卖惨:“我都被抓去折腾得那么惨了……”

提起这个,郁寂岷就更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还是手一松,把捏着的白蛇放了回去,问道:“你是怎么被抓的?之前不是让你去查崔术吗?”

白墨一噎,金黄的眼瞳开始游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之前不是已经回来过一次,但没看到崔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