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没有尽头。
阴云挡住了月光,天地四合间,一片黑灯瞎火。
哀景哀情,奚静观不由黯然神伤。
她越过燕唐,走在了前头。
慢悠悠走了一会儿,奚静观冷静下来,忖思道:
“有果必有因。平白无故,万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燕唐不急不徐跟上去,听她这样说,不由笑道:
“此事的确古怪荒诞,但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处心积虑让你嫁给我,或是让许襄嫁给元侨。这事儿怎么看,都无人受益才对。”
他落了话音,又眯眯眼,笑逐颜开打趣奚静观:
“我素来与人为善,没有什么仇家,该不会是奚小娘子惹到何方神圣,殃及我等凡夫俗子了吧?”
奚静观没好气道:“燕三,你如果不会说话,可以装哑巴。”
燕唐被她一骂,并不生气,又将话头带了回来,正色道:
“在奚公眼中,将你配给元氏唯一的嫡子已是下嫁,阴差阳错之下你又被迫和离,可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日|后再为你挑选夫婿,他的眼光只会更高。奚氏几代为官,你想避开官宦世家,又怎么可能呢?”
奚静观想要出言反驳,燕唐未卜先知,截下了她的话,道:
“若你从此以后不再嫁人,流言只会更多。若被锦汀溪的‘听音’听了去,将消息带到京州,随口在圣人殿前提上一嘴,有心之人必会借机生事,于你奚氏,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奚静观问道。
“不妨免去诸多麻烦,你我听叶婆婆一言,将错就错,有何不可?”
奚静观静静听完,沉思许久,轻轻柔柔道:“那好,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寻个合适的措辞,再去和离。”
燕唐顿时有点恹恹的,低头将一颗石子踢出好远。
“能有什么合适的措辞?”
奚静观转过头,不假思索道:
“妻无所出。”
“……”
燕唐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奚静观不再自撞南墙,郁气消散些许,不禁慨然道:“细细想来,也是天意使然。”
转过了两个弯,小径就要走到尽头。
泥土小径变成了青石板街,街道旁住着不少人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只红灯笼,以贺燕三郎君新婚之喜。
夜色正浓,星子漫天,地上落着红纸碎屑。
燕唐迈了两步,与奚静观肩并着肩。
“这是天定良缘。”
两道影子被月光拉得细长,在不远处悄悄重叠,弯弯的弦月被抛在了陋巷里。
青街豁然,好似也在庆贺这场锦绣缘。
如此一来一回,时辰也不早了。
燕唐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颗枣儿,塞到奚静观手里。
“就是天仙下凡,愁眉苦脸也不会好看。”
红枣在奚静观的手心里翻了个跟头,燕唐又压低嗓音道:
“大喜的日子,还请奚小娘子笑上一笑。”
奚静观莞尔,夸赞道:“你倒惯会讨人欢喜。”
燕唐负着手,自然而然道:“我揭了你的盖头,是你的夫君,不讨你欢喜,还要去讨谁欢喜?”
奚静观暗暗腹诽:蹬鼻子上脸。
阴云早就移开了,月色又变得似水温柔。
燕唐忍不住问她:“你现在欢喜吗?”
奚静观并不欢喜,只想给他一锤。
燕唐苦思良久,大言不惭问道:
“像我这般俊秀的人,你不爱我,还会爱谁呢?”
奚静观步伐加快,只想将这越来越没规矩的纨绔子弟甩在身后。
燕唐在一边自顾自地猜:“难不成……是花间提影的连如一?”
奚静观乜他顷刻,毫不迟疑道:“连如一有什么好?我才不爱。”
“如一君都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