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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重生) 秀生天 85751 字 1个月前

血尽数冲上了头顶,只觉眼前发黑,天上地下两个颠倒。

元宵手里端的,赫然是一块灵牌。

燕修之的牢牢锁住那块粗糙的灵牌,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

“先室奚氏闺名静观之牌位。”

燕修之一脚踹在了元宵胸口,暴喝道:

“来人!拿家法!拿家法!”

他为官多年,岂会不知奚氏已经一夕覆灭,又怎会不知奚静观与官仪连理早结?

燕唐跪在祠堂,他敬祖上的三炷香还没燃尽。

棍棒落在背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燕修之怒不可遏,下了死手,燕唐一时承受不住,弯了弯腰。

燕修之又是一棒挥了下去,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作出这等夺妻的丑事来,孽障!”

血染了红袍,燕唐强撑着又直起身,燕修之捂着胸口,待气顺了,才问道:

“你给我从实招来,奚氏女的牌位,是怎么夺来的?”

燕唐的意识混混沌沌,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放在火气正盛的燕修之眼里,这无异于做贼心虚。

“若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我就直接打死你这孽障,别活在这世上辱了先祖在天之灵。”

“下作手段?我倒也想用。”燕唐宛若在梦中呢喃,“可这种事,只有光明正大才好。”

燕唐在昏迷前,看见燕修之满脸怒色,依稀是在逼问,约莫说了一句“灵牌从何而来”。

燕唐笑了笑,最后一刻却将话说清了。

他说:“我拿功名换的。”

“逆子!逆子!”

燕修之再度扬起了手里的棍棒,元宵想挡,却被他踹翻在地,半晌没爬起来。

祠堂外的嬷嬷再也按捺不住了,忙冲进来阻拦。

“燕公再打,就要将三郎君打死了!”

“我直接打死他,还能落个清净!”

好在燕唐命大,锦汀溪又有惊云楼镇着,他才没被燕修之打得魂归九天。

燕唐趴在床沿,就两条胳膊能动弹了,嘴却还不闲着。

“常言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我若就这么去了,是孝,还是不孝呢?”

嬷嬷简直想将他的嘴捆起来:“我的小祖宗,快别说了。”

燕唐转了转头,也没瞧见元宵。

“怎么不见元宵?”

嬷嬷只觉得元宵可怜,“被燕公踹心口上了,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燕唐还有几分良心未泯,闻言自责起来。

“真对不住他。”

嬷嬷紧跟着道:“你若就此改过,安心做官,也能保一保他,若再这般瞎折腾,保不齐哪天元宵就把命丢了。”

燕唐不置可否,分神片刻后,对嬷嬷道:“嬷嬷,把我的衣裳都扔了吧。”

嬷嬷皱眉:“这是做什么?”

燕唐叹口气,说:“我以后只穿白的。”

嬷嬷反应了好一会儿,瞧出燕唐是半点儿错也不肯认,才惆怅道:“敢情我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燕唐陷入了沉思,嬷嬷趁机又劝:“你就稍微服个软,灵牌还回去,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燕唐道:“还有,以后玉坠儿也莫佩了。”

嬷嬷气不打一处来:“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燕唐将冷了的汤药一口饮下,“嬷嬷放心,我打着灯笼呢。”

一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在舌尖绕了绕,嬷嬷终是没说出口。

燕唐逆万人行,京州不得披麻戴孝行丧白之礼,他便白袍白缎配一纸白扇,扇面一字未有,又素又白。

从前走鸡遛狗斗蛐蛐儿的纨绔,再也没了锦衣华裳。

燕唐常去京州皇寺,金佛低眉在莲花簇簇后,木鱼应和铜钟声响。

老僧记性不好,虽是见惯了他,却总要问上一句:“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