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寺,寺中就起火了,府君没过问此事?”
齐天犹犹豫豫道;“府君问了的。可死的人,都是孔指挥使的手下……而且普渡寺的住持受了惊,也没个人站出来说金卫的不是……”
燕唐冷笑道:“住持受惊?自古民不告、官不究,普渡寺起火,住持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怕是无暇去管了无的死因了。清天观那件事,竟然就这么被官仪给避过去了。”
本以为环环相扣算无遗策,没想到官仪竟如此草菅人命,计划落空,奚静观不免失望道:
“这一步接一步,果真好算计。”
普渡寺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日就飞遍了京州。
稍知内情的,无一不是对此事心知肚明,侍郎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巳时候,侍郎府的童儿登门相邀,请邀奚静观入府赏花。
奚静观知她好心,欣然应允。
洪福与詹书帛在燕宅中暗暗针锋相对,实在不愿意看他那张小人嘴脸,便再度自告奋勇,为奚静观赶车。
自侍郎府回程途中,奚静观特意交代洪福绕一绕道,打果园春门前路过时,去买一份青枣。
青枣作为五果之一,各肆各铺中都有贩卖,可燕宅的管事寻了许久,也只寻到果园春一家的青枣与锦汀溪中口味相似。
洪福来去极快,勒住马缰才将车身调了个头,正要驱车前行,奚静观的双瞳却骤然一缩,一手揭开扯帘,道:
“停车!”
洪福头一回见她如此神色,诚惶诚恐不敢说话,看奚静观死死盯着前方,他不由的也跟着望了过去。
只这一眼,浑是心惊。
洪福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道:
“那是……许家的琅郎君?”
奚静观道:“是他。”
许琅在锦汀溪中装神弄鬼,又早早知晓奚暄会有不测,他必然晓得奚暄身死的隐情。
如今奚暄已经长眠在锦汀溪中,想要清楚个中原委,就只有许琅一条路可走了。
洪福收回视线,十分不解道:
“京中律令不让披丧,琅郎君怎么还明知故犯在身上缝了白布条?是嫌自个儿命长吗?”
果园春的生意忒好,街道又热闹,奚静观左右权衡后,发觉眼下并不是相问的好时机,便将此事压在了心头,对洪福道:“回府。”
087 无所依
詹书帛没了洪福阻拦, 趁元宵团圆不在燕宅的空档,绞尽脑汁骗过齐天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燕唐。
奚静观自侍郎府归来, 心事重重地思索着许琅一事, 半只脚还没挨到院门儿, 远远便听见詹书帛没话找话,刻意端正嗓音道:
“老太君可还安好?”
燕唐啜了一口清茶,点头回道:“都好。”
詹书帛讪讪一笑, 无缘得见燕唐时总在笃定燕唐是助他扶摇直上的贵人,而眼下真与燕唐面对面坐下了, 又苦于没有话头, 他怒自己不争, 暗自苦恼,却不愿失此良机。
憋了半天, 詹书帛又窘迫地问:“蝉夫人可还安好?”
燕唐看着茶盏中徐徐升起的水汽,笑着看了詹书帛一眼,道:“阿娘也安好。”
奚静观听得真切,不禁摇头失笑。
詹书帛就像春江水暖鸭先知边的三尺寒冰,横看竖看都与燕宅格格不入, 他腹墨空空偏还心高气傲,自认与登云之际仅有一步之遥,可事实所见,他平庸至极, 除却一点用不到正途的小聪明,他只能泯然众人矣。
哪怕让詹书帛与燕唐说个三天三夜, 他大概也只会从老太君问候到采莲童儿。
齐天在外听见了内里动静, 没忍住道:“逢年过节时, 我去看望三姑奶奶,与她共处一室时,也是这般尴尬。”
洪福瞪了他一眼。
齐天忽然挨了一瞪,脖颈一缩,自知有错,低下头绞着手指,不敢吭声了。
燕唐怕詹书帛没完没了地问下去,将燕府从上到下问候一遍,便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