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无疑是上上之策,若早早想明这一点,燕元晨与柳仕新也能免受半月相思之苦,早日修得正果。
燕老太君的视线将信上的每个字一一描绘过,忽然悲从中来,哀伤道:“想当年,元英也是这般求我的。”
忆起往昔,宝珍婆婆不免惋惜,平复心神后,她才道:“老太君还看不明白吗?这几个孩子,脾气都随了老太爷。”
“也罢。”燕老太君将信恋恋不舍地折了起来,吩咐道:“宝珍,去唤晨儿来。”
宝珍婆婆三步并作两步,先给柳仕新道了声喜。
“恭贺柳郎君,终于得偿所愿。”
燕元晨喜形于色,瞬间站了起来,却忘记自己的一双膝盖在地上跪了好半日,寒气早已侵袭而入,钝痛猛然传来,将她激得跌了个踉跄,幸而柳仕新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没在门前出了糗。
稳住了身形,却稳不住心。
燕元晨见了嫡母,一颗义无反顾的心顿时纷乱如麻,心怀忐忑,满眼不安。
“母亲。”
燕老太君的手按在椅边,话音低闷迟缓,却没拐弯抹角。
“晨儿,你当真想好了?”
燕元晨的回答依旧坚决:“孩儿心意已决,望母亲成全。”
她的额头重重一点地,发出的闷响便如鼓点般,“咚”的一下砸在了燕老太君心尖。
最小的女儿跪在跟前,恍惚间,燕老太君却在她身上看到了燕元英的影子。
时间仿佛流逝许久,又似乎只过了顷刻。
燕老太君在席卷而来的记忆中脱身而出,旁敲侧击道:“父母之命不作数了,媒妁之言总该有。”
她在心里将锦汀溪内名号响亮的媒人过了一遍,点了一个人:“唐儿的婚事是草婆婆保的媒,你与柳家那小子,该换花婆婆来保了。”
意料之中的艰难险阻都不存在,逐爱之程竟然如此轻易而又简单,燕元晨懵懵懂懂如在梦中,良久后才喜极而泣道:“孩儿谢母亲成全。”
燕老太君看着她流下的两行泪,冷不丁说:“晨儿,过来。”
她拍拍腿,燕元晨会意,又似儿时般伏在她的膝头。
燕老太君温柔的为她拭去泪珠,情不自禁再度陷入了回忆的浪涛中,泪眼一时模糊。
“母亲此生,得你兄姊六人环膝,祸难之时鲜有灾殃,是一大幸。”
荷风小榭风静水平,依旧安宁。
“燕三,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可别怪我们不尽心。我是牺牲钱财又牺牲色相,锦汀溪上上下下全打听过了,也没有别人见过许琅。”
荀殷一番添油加醋,将自己推得劳苦功高,手在桌上一拍,半真半假的话先说出了口。
阮伯卿与他一唱一和,紧跟其后道:“我先将话撂这儿了,许琅定然早已回京,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找不到便不找了。”
燕唐不想听他二人扯皮,折扇一挥,并不意外。
荀殷看他一眼,收了摆出的架势,心中困惑难解。
“咱们与许氏也无甚交情,你找他做什么?”
燕唐早将夜探许府找到的那张纸烧了个干净,纸上令人捉摸不透的十个字却如鲠在喉,“十万两”与“客死他乡”太不吉利,又与奚暄息息相关,他几经思量,还是瞒了下来,没敢向奚静观透露分毫。
奚静观都被燕唐蒙在鼓里,更遑论是荀殷。
听荀殷如此问,燕唐面不改色胡言乱语道:“我有一日出府,在路上捡到个东西,瞧着像是许家的。阿耶自小就教导我拾金不昧,这东西,总该物归原主才是。”
荀殷记吃不记打,在燕唐这儿跌了千百个跟头也不疑有他,“那就等年末许琅自京归来,你再归还于他也不迟。”
燕唐隔着一层肚皮暗笑,将情绪掩藏得极好。
“也只好如此了。”
贺蔷翘起二郎腿将面前的酒杯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话里话外都有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