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移凳,只将上半身往外偏了一偏,语气颇为不善:“你的童儿没给你饭吃么,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贺蔷被他劈头盖脸说了一通,自顾自扯来一张长凳,回击道:“你是吃错了什么药,火气怎么这样大?”
福官正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过来,脱口道:“药?药来了。”
喜官笑得前仰后合。
贺蔷知晓奚静观断不了药,却还是被这怪异的苦味熏得皱紧了眉:“这药好生厉害。”
奚静观笑道:“吃得多了,也就与饮水无异了。”
燕唐还憋着股子气,瞪了贺蔷一眼,折扇挡在两人中间,将身子向后撤了撤,“有事就说,没事就走,别坏了我的好事。”
贺蔷露出点不屑:“你都成过亲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说完就住了嘴,神情随之一僵,目光瞥向了奚静观的小腹:“燕三,你……”
燕唐当即给了他一扇,“去!收收你的混不吝!”
贺蔷险险躲过,放轻了声音问:“那你如此不待见我,是要偷偷摸摸做什么去?”
燕唐动了动下巴颏,难得掉了一回书袋,显摆道:“忙趁东风放纸鸢。”
贺蔷嗤了一声,才说:“就你肚子里的墨水儿多。”
看他蒙在鼓里,燕唐很是自得。
贺蔷径直将脸撇过去,视线在房中一扫,盯着桌上那只奇丑无比的纸鸢看了好一会儿,好一阵儿后,两唇才挤出来几个字:“这玩意儿不会是你做的吧?”
燕唐挺了挺腰板儿,“是又怎么样?”
贺蔷肆意嘲笑:“亏你是个二皮脸,这么丑的东西也拿得出手。”
贺蔷来串门,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他是个好动的性子,一刻也坐不住。
可燕序与奚昭的到来,却彻底坐实了燕唐“乌鸦嘴”的名声,他肠子悔青,后悔晚矣。
燕唐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眼里,贺蔷是一只胆大且聒噪的老鸹,燕序与贺蔷,就是两只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家雀儿。
太吵。
燕唐缩在椅子里用折扇敲着自己的前额,空着的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心里默念道:“呸呸呸,摸木头。”
奚静观才嚼了几颗蜜饯,将奚昭与燕序上下看了一通,生笑道:“敢情你们俩昨夜是歇在泥巴窝里了?”
燕序拍拍衣衫上残存的灰尘,解释道:“三嫂嫂猜岔了,我与奚昭一觉醒来,看见了一只白猫,追着它撵了好久,这才碰了一身灰。”
奚静观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转动双眸问:“那猫呢?”
奚昭抢过话:“没追上。”
燕唐也正经了神色,截口问道:“你们可看清它长什么样子了?”
奚昭与燕序对望一瞬,一边比划一边说:“蓝眼睛,毛很长,好大一只。”
奚静观垂下眼睫,贺蔷一掌轻轻叩在桌上,面色有些凝重。
燕唐却笑眯眯的,说:“这个柳仕新,真是贼心不死。”
燕序与奚昭自然不懂其意,看他们打完了哑谜,燕序推了推奚昭,催了一声。
奚昭兴冲冲地问道:“阿姐,燕老太君说清源仙就在望春风里,我怎么没瞧见?”
奚静观忽然想起了燕唐说的话,转过脸说:“对啊,你也说清源仙就在望春风中,我也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燕唐不疾不徐,从容不迫道:“缘分之事,向来强求不得。”
奚静观有意激他:“你果然是在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她确实就在望春风里。”
燕唐说得诚恳,笑意却有些张扬。
奚静观转开眼,显然是没信他。
“老太君从不骗人,”见状,贺蔷忙跟着打了个岔,“我就遇见她了。”
“此话当真?”燕序激动起来,“你是在何时何地与她相遇的?”
贺蔷一时间接不上话,良久后才神神秘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燕序顿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