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道:“适才途径霜落园,恰好见序儿在打弓练箭,昭儿与他一见如故,就没跟来。”
福官噎了一声,松意堂与兰芳榭间,并不经过霜落园。
她悄悄与喜官对视一眼,萧巽便道:“小苑儿如何了?”
福官忙将人向门里迎,“精气神好多了。”
萧巽在心里冷哼一声,精气神好多了,那就是身|子骨还不大好。
燕唐挑挑拣拣,选了一件淡玉色的圆领袍,他一端正神色,便人如玉立,奚静观不由多看了一眼。
萧巽脚下不疾不徐,童儿上前挑开纱幔,她一迎上奚静观的视线,就道:
“许二娘子明日出殡。”
032 同归去
萧巽头一个进入次间, 元婵紧随其后。
燕唐向二人作揖行礼,装得一派乖巧。
奚静观对萧巽的话恍若未闻,仿佛许襄与她并不相干, 只虚弱开口道:“阿娘, 母亲。”
萧巽将燕唐左看右看, 目光紧紧盯住了燕唐的脸。
燕唐心中一紧,心道不妙。
元婵与众女眷也不由心生好奇,不知她又起了什么心思。
萧巽看够了, 才收回视线,向元婵道:“唐儿笑起来, 脸颊左侧有个笑窝儿, 小苑儿也有, 只是不如他的深,浅浅一个, 生在右侧。”
元婵眉眼一弯,“怪道说他们是天定的姻缘。”
燕唐耳尖一红,用余光悄悄去瞥奚静观。
其余女眷借此契机探望过奚静观,各说了些吉祥如意的好话,奉上礼品后便识趣地退到了门外。
跟来的一众童儿与仆从早在门边就止住了脚步, 邢媛一只脚才跨出门槛,檐下就来了位奶娘。
奶娘怀里抱着的,是小声啜泣的燕文姬。
邢媛有些不悦:“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奶娘将燕文姬向上颠了颠,目光躲闪着, 道:“回娘子的话,席郎君方才出门拿画, 文姬小娘子非要跟去不可, 哭闹个不停, 奴家哄也哄不住,只能寻您来了。”
邢媛心间生出一股恼意,这个燕序,多少年的毛病,却是死活不肯改。
燕席下巴上总是蓄着浅浅的青胡茬,一席青衫罩体,颇有文人风范。
他别的爱好没有,却自幼钟情于古人画作。
若能得幅真迹,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当的。
转眼再看燕文姬,可不是眼圈儿通红,瘪着小嘴,委屈极了。
邢媛回眸探了一下幔帐后,向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上前将燕文姬接了过来。
奶娘唯恐坏了事,不安地搓了搓手,将细汗在衣襟上蹭蹭,又说:“娘子有所不知,文姬小娘子这个年岁,正是粘人的时候。”
邢媛的脸色顿时冷淡下来。
嬷嬷见这奶娘人虽老实,却实在不会说话,笑着打断她,向邢媛道:“夫人何必生气,文姬粘您,这可是好事。哪有孩子不爱跟着生母的?”
邢媛睐睐眼,“可……”
奚静观病得这样重,万一过了病气给燕文姬,岂不是得不偿失?
燕文姬见了阿娘,转眼就将方才的情绪抛诸脑后,指着檐下的透云儿,含糊道:“云儿,云儿。”
邢媛伸出两手,将燕文姬抱在怀里,抬手亲昵地捏了下她的小脸儿,将小丫头逗得咯咯直笑。
适才萧巽进门的那句话,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邢媛含起一抹笑,进门道:“文姬想去看透云儿,我却是拿不准那等有灵气的鸟儿,唐儿与我一同前去吧。”
萧巽与奚静观久不相见,自是有话要说。
燕唐本欲寻个由头走开,邢媛这话倒是来得巧。
面上功夫已经作足,元婵顺水推舟,借故将一室静谧留给了母女二人。
萧巽抬手抚了下鬓角,意味深长道:“这燕府的水,还真是不浅。”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