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7 / 28)

嫁纨绔(重生) 秀生天 84456 字 1个月前

他盯着远去的背影,问道:“那是谁?”

同伴辨认许久,才说:“瞧着脸熟。”

他才说完,脑中灵光忽然一现,两手在膝上一拍,断定道:“是燕修之那个小妾的兄长,詹书帛。”

巷口生有一株枯死的老树,圆滚滚的夕阳攀在光秃秃的枝丫间荡秋千,固执地不肯下山。

炊烟袅袅,文家的大门又起了门闩。

文从嘉在家中龟缩了半天,换了身体面的衣裳,红光满面,腰杆儿挺得板直,两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出了门。

远远看去,他好似一只头顶红冠的大公鸡,斗志昂扬,准备啼晓。

——他又要去赌钱了。

锦汀溪西畔,一座高楼临水而建。

溪上渔火盏盏,安乐坊内灯火通明。

门前立着个孔武大汉,他自鼻腔里喷出一声粗气,唇上的粗硬胡须不动如山,却将文从嘉吓得打了个冷颤。

这人皮笑肉不笑,招呼道:“文郎君,许久未见了。”

文从嘉本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可现如今,他钱袋鼓了,心气儿也跟着高了起来。

他挑起一边眉毛,在钱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脸上露出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

“赏你的,看门狗。”

这厢还没斗起来,坊内就跑出一个眼尖的荷官。

“文郎君来了,里头请。”

文从嘉怕他不识货,特意掂量了一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高昂着头,迈进了门。

安乐坊在外看起来只比别家热闹点,可只要一入门,就会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一楼里人头抵着人头,看起来只是一团团任人宰割的肉,倒不像是人了。

他们个个神情癫狂,眼里别的没有,专盯着桌上成堆的金银,目光灼灼,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饿死鬼。

文从嘉放眼巡视一圈儿,挑挑拣拣,看不上这个,也看不上那个,半晌才挑了个西南角的桌。

荷官早就以目为尺,估摸了一下他带来的银钱,笑着将文从嘉拦下,哄道:“文郎君,一楼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人,以您的身份,该往三楼去。”

文从嘉眉心一紧,抬起头透过壁上摇曳的烛火,望了望三层的隔间。

他心生怯意,在荷官面前却又不好开口,纠结须臾,硬着头皮才想起拒绝。

荷官似有所料,将话锋急急一转,道:“文金秀面黑心更黑,文郎君要想将若雨小娘子赎出来,非得花上万两白银不可。一楼都是小打小闹,您要赢到猴年马月,才能赢到银钱万两?倒不如去三楼碰碰运气,若是撞了大运,只用一局便能财进斗金,你们兄妹,明日就能团圆了。”

文从嘉被他说动,低眉思索一会儿,咬牙道:“带我去三楼第一间罢。”

他如意算盘打得精妙,忖度着三楼第一间的赌注,应当与二楼末间里差不了多少。

五年前,文从嘉就是在二楼末间里,把文若雨当赌注输给了挹水庭。

荷官笑意加深,将他引上了木梯。

文从嘉跟在他身后,不由地生出一种错觉来,他脚下踩的或许不是木头,而是直上九霄的青云。

转眼就到三楼第一隔间外,荷官停下了脚步,照例递给他一朵梅花,道:“梅开五福,恭祝文郎君财运亨通。”

文从嘉将梅花搁在袖子里,掀开垂帘,头也不回入了隔间。

隔间内的荷官与外头却是不同,相貌清秀不说,说话也细声细语。

一见文从嘉,荷官两眼骤然一亮,上前相应道:“呦,来了个新郎君。”

“以新替旧”是安乐坊的死规矩,文从嘉一露面,上一场赌局便到此为止,输了的人,再无逆风翻盘之机。

那人面无人色,手中的骰子“啪嗒”掉在地上。

他抓住荷官的一只胳膊,苦苦哀求道:“小郎君,我家中还有老母要养,再让我堵上一局……”

荷官见惯了此情此景,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