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呆若木鸡,“不是要去许愿吗?”
“是啊。”燕唐回过头,“我与三娘子许愿,你去做什么?当元宝让我烧吗?”
奚静观收拾停当,接过燕唐手里的一串元宝,在元宵面前晃了晃。
“元宵若是想去,可以与团圆一起。”
元宵瞬间面红耳赤。
南角门边原先攒了不少灰,万幸元婵遣了仆役前来打扫,入眼才茫茫一片梨花白。
眼下正值燕府飧食,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前来打搅。
燕唐自左往右数,点到第八株时,道:“就是它。”
奚静观目露疑惑:“八?这还有什么讲究?”
“我对它许的愿,还愿自然也要找它。”燕唐认真道:“这可不兴出差错。”
奚静观看他将手中的金元宝挂在梨花枝头,“这东西,不是用来烧的吗?”
“太俗。”燕唐将她手里的那串也挂了上去,“我挑的花仙,才没有这等铜臭味儿。”
奚静观状若了悟,“然后呢?”
“没了。”燕唐反问道:“你还想要做什么?”
奚静观:“既是还愿,怎不跪拜?”
燕唐摆摆手,“免了吧。”
“你倒好笑。”
奚静观注视着他,由衷笑道。
“你陪我站会儿就好了。”
燕唐一本正经道。
此情此景,自然无须多言。
花香四溢,奚静观仰起脸,看着触手可及的梨花,在花隙间偶然窥见了漫天的星子。
许是看得入神,连燕唐走近,她也无所觉察。
燕唐的眼神温柔缱绻,自他脚下生出的影子,轻轻亲了下奚静观的影。
燕唐心神微动,躲在花下笑得像只偷了鱼儿的狸猫。
约一个时辰后,有信神的嬷嬷提着亲手折的金元宝赶来角门边。
“这是哪个院儿的元宝,怎么给挂在树上了?”
旁边的人凑过来,惊奇道:“呦,还是红线串的。”
翌日,亥时。
喜官入门道:“小娘子,方才门房来报,说奚府来人了。”
她不说是哪个郎君、哪个夫人,来得定然是个童儿无疑。
奚静观放下书,“快请进来。”
喜官扭过头,对外招了招手,进来的果然是个布衫童儿。
“小娘子安好,三郎君安好。”
燕唐向外望了眼,见只来了他一个,好奇道:“又是来送信?”
“不是。”童儿道:“两日前,点玉侯登门造访,夫人命我前来,与您互通一下消息。”
他小小一个人,装得倒是老成。
燕唐觉得他有趣,不禁笑出了声,奚静观也跟着勾了勾唇。
“你先说说看,奚氏都有什么消息?”
这童儿仿佛听不见燕唐的笑声,娓娓将前日情形说了一遍,又道:“点玉侯说奚公健朗如昔,还问了小娘子你。”
燕唐将脸一摆,“这个官仪,好没规矩。”
奚静观提起一口气,问:“他了问我什么?”
童儿瞅了下燕唐,说:“问小娘子可有婚配,所嫁何人?”
燕唐猛地一拍小桌,看向奚静观:“他明知故问,不是好人。”
奚静观按了按眉心,问那童儿:“阿耶之前见过他?”
童儿听她问准了话头,松口气道:“奚公说,自己从未见过点玉侯。”
这才是关键所在。
“这人怎么鬼也似的。”
奚静观沉吟一会儿,打心眼儿里发起了愁。
燕唐与奚静观又问了些话,童儿一一作答,连茶也不喝,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官仪这家伙,约莫是被驴踢了脑袋。”
燕唐在心里估摸着何时与贺蔷商量商量,让他放狗咬官仪一口。
奚静观揣摩许久,道:“他行事毫不避讳,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