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厉害,此时也不跟她客气,脱下灰扑扑的外衣就钻人家干净芳香的被子里去了。
这一觉睡得安稳,稻琼醒来时已是深夜,萧缇也已经歇下了。
怕惊扰了她,美人重新铺了一床被子睡在她身边,与她隔了半尺距离。
将军府来接的人已经到了。
稻琼悄悄爬起来,发现自己睡前脱下沾染灰土被碎石划破的外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枕边叠得整整齐齐的jsg新衣裳。
她把衣裳抖开,是一件将绒绸披风用细密针脚缝合到外衫上的新款式,也是正巧合身的尺寸,穿上,垂坠的披风将尾巴都妥妥帖帖丝毫不外显的遮住了。
稻琼若有所思,回身坐到了床边,萧缇应是睡前又去沐浴了一次,此时换了一身绵白的里衣,侧对着她,手攥着压在胸前的被子睡得很熟。
可睡得熟不代表睡得安稳,美人蹙着眉,几缕碎发洇湿粘在颊侧,额心渗出了晶莹的细汗。稻琼知道,她这是身子弱,月事来了腹痛难受。
那她下午的时候,是忍着小腹的涨疼,赶制出这件外衫的么?
她是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合身的衣裳,但今天发生了意外,所以临时起意,给自己改的款式?
稻琼看着萧缇不甚安稳的睡颜,心底陡然涌上一阵新异的感觉。
像是春日犯困在太阳下打盹;像是夏日卧在大树高高分叉、绿叶浓密的枝丫上眺望日出;又像是秋日一阵风刮过,金黄的树叶簌簌飘落在风中对撞摩擦的声音;也像是冬日,上元节那晚,这个女人撞入怀里低泣欢喜唤她阿琼时的情景。
这感觉很新奇,倒也不赖。
稻琼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抚在她小腹的位置,修为内力吐出,体内气血妖息又开始翻滚。可萧缇蹙起的眉心却和缓了一些。
这样做其实没什么大用,白白耗费修为,也治不了对方的身体,但好歹能让她寒凉的宫房暂时暖一点,今晚至少睡个好觉。
稻琼起身,放下床帏纱帐,将阁内油灯灯罩拨了拨,光线顿时又暗了不少。
她最后回头又瞧了一眼,美人肤色莹白如玉,睡得安稳了,在朦朦胧胧的纱帐下,她手寻摸着,往旁边的枕头蹭靠了一些过来。
未来的……妻子么?真是荒唐,她竟有些愿意相信了。
“少将军。”
“嗯。”
庭院芭蕉阴影下,几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为她披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罩袍。兜帽拉上,头顶耸立的尖尖猫耳就被遮住,稻琼出声问:“路上顺利么?”
“是,主子,没遇见什么麻烦。”
秦洛惟抬手将一只瓷瓶打开,药水倒在手心,五指轻弹,将水滴均匀洒在了她罩袍外侧,再说话时,语气就带了讥嘲,“不愧是清流文侯,这府里竟连一个二流高手都没有,筛子一样任由我们的人渗进来了。”
不是没有,是养不起。萧伯崇即便有这个心,也舍不得拿这笔钱。
家底不厚的高门望族,若族中子女不争气,又没出什么立于朝野的大人物,有些便也懒得花这个精力去奉养出几名修为高深的护府客卿来。
国朝京师,天子脚下,难道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