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说呢,万事总怕个万一。
这不,直到上了课,却是来了翟先生。
翟先生道是周先生要赶回南边徐州吊唁亲友,一刻不得耽搁。
于是假前的最后一日,贺思今到底没拿着大宁第一大家的字帖。
“小姐,莫要难过了,想想后头一月的假期呢!”阿锦这阵子天天跟着贺思今早起,她是家生子,贺府又惯来的上下和气,所以这段日子对她来说实在煎熬。
贺思今是奴业司训练出来的,早起什么的,本就不算难。
这会儿瞥见阿锦的小脸,终是感叹:“罢了,好事多磨。”
青雀抿了唇笑:“小姐进学后,越发长大了,倒是阿锦,还似个不懂事的。”
“青雀姐姐!”阿锦扬了调子。
“怎么了,你看看你哪里有做丫鬟的样子。”
“那是小姐疼我!”
“知道是小姐疼你还不好好的,难不成往后还要小姐事事提点你不成?”
…………
马车一路载着银铃笑声,日子倒是美丽起来。
没了第二日早起的事儿,晚间就拉得长了些。
贺思今兀自又练了一会字,仍是糟心,干脆就丢在一边扭身去书架上打算拣本书来瞧。
翻来翻去,又瞧见那本文选。
那天打如墨轩出来,她手里还攥着书。
不知道娘付账没。
哦,不对,那天后来好像是宴朝说他来赔钱来着。
心思一转,便就有些乱。
许是訾颜之前在耳边聒噪太多。
所以哪怕是知晓他这次必定凯旋立功,也依旧有些担心。
前世只知结果英勇,却是不晓,十三岁的少年郎进了那生杀场中,可有流血。
青雀进来催了几次,熄了灯铺了床退下。
月色尚好,却是睡不着了。
夜深,干躺了许久的贺思今终于还是重新穿好了衣裳起来。
庭中亮得很。
出了院子往廊上去,府中静寂,只有一弯冷月挂在天际。
竟似往昔。
她站了一会,忽而听得外间声响。
有人匆匆行过,往西厢房去。
血腥味!
“小心,莫要碰到。”爹爹压低的声音。
“贺神医,此行……”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知晓,这边。”
脚步声,似是背了人。
声音渐渐远去。
什么人会半夜被送进贺府就医?
不待细想,已经瞧见西厢房那边亮起的灯盏。
不多时,爹爹打里头走了出来。
而那正与爹爹说话的人,竟是往日宴朝身边跟着的暗卫!
贺思今猛地盯住紧闭的房门。
那里头受伤的那位……
“噌!”
寒光一闪,身后有疾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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