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面容。
武将的表达能力算不上太好,但是孟学义还是结结巴巴的,完整地讲完了他跟摄政王在江安流在月氏国发生的事情,竟然连江安流的掌心划破了这点小事也事无巨细。
——不知道是在午夜梦回之际回顾了多少次,才能讲出的故事。
“……摄政王对臣有救命之恩,虽犯下大罪,但是臣愿用此身军功相抵,求皇上放臣和摄政王出宫,做一介草民,保证摄政王不会再犯上作乱……”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暴怒得皇上一脚踢翻在地。
那力道狠厉,是完全没有留力的一脚,孟学义被踹的一口鲜血喷出,他抬头擦去嘴角的血渍,却对上了皇上盛怒沉如浓墨的一双眼睛。
“……你和他?一介草民?!打算双宿双飞才是真的吧!”万倾云怒极反笑,他用了他毕生的自制力才能听完这个由孟学义断断续续,甚至带着有些甜蜜的语气讲述的他和江安流的故事。
在这之前万倾云已经有这个疑问很久了——孟学义走的时候不是很讨厌他吗?
他做了什么,才会让孟学义这样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那人像对自己一样对孟学义了吗?不,万倾云清楚,孟学义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那人要是敢打孟学义,孟学义只会跟他对着干。
那难道是……
想到那人也许曾软声软语跟孟学义说话,也许曾在马车里跟孟学义亲密接触,万倾云就恨不得现在一把把那人从床里拽出来,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质问他,将他每一处被孟学义碰过的地方全都磨破,等待新长出来的皮肉重新愈合,抹去孟学义的所有痕迹。
可是万倾云没想到的是,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一万倍。
什么叫——为他服下了剧毒?
愤怒痛恨早已淹过眉眼,让他本来俊秀的脸变得扭曲,万倾云暴吼道:“你也配碰他?”
江安流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孟学义被皇上这副从来没有见过的歇斯底里的样子给吓到了,他不是没有听过那些宫内的传言,但是他跟摄政王的接触中能感觉到,他对小皇帝是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的,而皇上看起来也不是有龙阳之好的那种人……怎么会,怎么会……
嘴角的血渍和满嘴的血腥味孟学义已经不再在乎,他惊惧地目光落在皇上暴怒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中,他那一刻能感觉到,皇上是真的想杀了他的。
可是他却不担心了,他心里有比自己的生死更害怕的事情——那人,会被他连累吧。他不该说的!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可也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在心里反刍了太多次,还可能……他想他了。
他回家那么久的时候早就已经想清楚了,他对于摄政王的感情绝不只是因为他救了他一命的感激,哪怕那毒药是假的,哪怕没有那毒药,他早就已经……爱上了他,而那毒药却给了他一个幌子,一张虎皮,他能躲在那下面,假借着报恩的名义,接近他。
可是现在,他的险恶心思被另一个对摄政王有着同样险恶心思的人给看穿了。
孟学义痛苦地闭上眼睛,不住地,重重地磕头,直到满脸鲜血:“都是臣的错,是臣的妄念,摄政王跟臣什么关系都没有,请皇上……放过摄政王……”
“放过他……”万倾云半晌没有说话,表情在半明半灭的暮光下宛若恶鬼,“朕来放过他,谁来放过朕啊……”
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深陷入掌心,有血丝流下,一滴两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万倾云忽然道:“你滚吧,不要让朕再听到你说这件事。”
见到皇上没有杀他,孟学义大喜过望,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表情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皇上,冒着被杀的风险,又多说了一句:“请皇上放过……”
“孟学义,”万倾云平静地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冷静至极,却像是钢针一样插在他的心里,“摄政王还不知道是谁里应外合帮朕夺取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