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 暴雨(3 / 3)

从小到大的难教养是出了名的,那种骨子里的坏几乎掩盖不住。

季淮初当然知道母亲怎么想:“祁阿姨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祁叔叔也没有。真正作恶的是祁爷爷,他晚年近乎疯狂地地对对现有理论进行反叛,他觉得很多心理学的实验都太过温和,他一直都反对行为主义,认为情感和认知才是驱使行为的根本,他可能觉得祁免免是一张白纸,也可能是觉得一个不被父母喜爱的小孩很好地满足了实验条件,总之就对她下手了。”

季老爷子陡然怒道:“你在胡扯八道些什么!”

季淮初看向爷爷:“我调查过,查不出来太多,但还是有蛛丝马迹,而且翻看他晚年的一些著作,能看出一些端倪,他在黑箱子实验里,写过一个实验对象小白兔,那个兔子的行为和兔子没什么什么关系,倒更像个小孩。”

那是祁免免。

一个从来没读过法律的孩子,是不会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甚至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

祁免免连控诉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碰巧她又遇到了不太在乎她的爸妈,尽管爸妈也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碰巧她因为被父母豪掷千金把她送去贵族学校,和老师天然形成了距离,没有得到过什么关爱,也没有得到过什么批评。

碰巧孤僻和冷漠让他没交到什么朋友,于是连重新尝试爱和被爱的机会也欠缺。

碰巧在她懂得一切的时候,她的爷爷早就体面地离开了世间,他的一生多么荣耀,备受尊敬,连病痛都没怎么折磨他,走得很安详。

……

于是就这么长大了。

所有人都在怪她,可她竟然说她谁都不怪。

她不知道去怪谁,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根源在她自己。

“妈,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做不到不管她。”

季淮初磕了个头,起身,不顾家里所有人的怒目而视:“如果需要,我可以卸任常任董事和ceo的职位,祁免免是我老婆,我不会不管,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可我毕竟还是个人。”

他鞠了一躬:“我有急事,先走了。”

外头忽然下了暴雨,午后的暴雨来得迅猛而强烈。

他走得太快,司机在身后撑起伞,差点没跟上。

“季少,下这么大雨,您稍等会儿再走?”

他摇头。

祁免免不知道怎么样,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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