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 暴雨(2 / 3)

不愿记起?

季夫人曾经把她叫去家里,叮嘱过他留意祁小姐,如果有任何不对劲的,可以告诉她。那神色里,毫不掩饰对祁小姐的提防。

招自己进来的是季总,赏识自己的也是季总,拿着季总的钱,沈助理觉得自己不好一心应付两个领导,很快便告诉了季总,季总只是蹙了下眉,说了句:“不用管我妈,她一直觉得我失忆和祁免免有关,疑心病罢了。”

那时沈助理还脑补过一些豪门恶婆婆和不被接受的儿媳之类的戏码。

后来不知道季总怎么和家里说的,季夫人再也没有找过她,也没有再干涉季总和祁小姐的交往。

时隔这么久,沈助理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

自己是不是无形之中做了对季总最不利的选择?

她只是个助理,她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可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祁小姐。

她脸色略显得苍白,刚刚都昏过去了,季总一张脸黑沉,把祁小姐送到医院的时候,季总眼镜掉了,领带都歪了,浑身上下写满紧张,他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沈助理正兀自骇然着,祁小姐倏忽转头问了句:“网上怎么样?拿来我看看。”

那语气透过股事不关己的淡然,好像舆论的主人公不是她。

“祁小姐,季总拿走您的手机应该就是不像您再关注,想让您好好休息,我觉得要不您还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面无表情的祁小姐,她由衷地感觉到脊背发寒。

“拿来。”她说。

沈助理的手不受控制就把平板递了过去。

祁免免确实觉得他们在讨论的人不是她,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具象化的符号。

唯独不是她。

她在看到周谈那篇文章的时候,甚至笑出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由衷觉得快乐。

兴奋的,带着点嗜血的扭曲的快乐。

周谈……

她想起来了,那个漂亮的男生。

很漂亮。

季淮初跪在爷爷面前,结结实实挨了母亲一巴掌。

“你到底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铁了心想死?你到底还要被她害多少次?”

母亲的歇斯底里显得更具象化一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如果说五年前母亲对祁免免的痛恨更倾向于一种迁怒,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那么现在就是直白而剧烈的恨。

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疼和维护。

诚然选择自己的伴侣是个人的事,但人毕竟是社会的群居的动物,他在看到母亲眼底的担忧和悲伤之后,便只好缄默。

值得吗?

他不知道。

不知道便是有摇摆的余地。

可显然所有人都觉得不值得。

连祁免免自己都觉得不值得。

他倏忽扯出一点笑意:“妈,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很严重,可能拖垮你,拖垮这个家,我说,放弃我,你会吗?”

母亲愣了一下,然后生出更大的愤怒:“我是你妈妈,你不要混为一谈。”

母亲为孩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值得的。

那是与生俱来牢不可破的关系。

但他并没有义务要承受祁免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但很多妈妈会,比如祁免免的妈妈,如果你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似乎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她不过是软弱了一点,她不过是更看重自己一点。”

季母和祁母关系还算可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甚至觉得那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在事业上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力,因而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唯独对待女儿并没有那么上心,孩子的到来在她的意料之外,犹豫着生出来又被产后抑郁拖垮,她恨这个孩子差点毁了她的人生。

但她也没有抛弃她啊!孩子在岛上和爷爷好好生活着,锦衣玉食物质上从无亏待,即便是六年时间的缺失,也不至于遭受那么大的反噬,祁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