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备好的薄荷药油给他匀搽了一番:“疼吗?”
裴丞陵本想摇首,但脖颈如被上栓条,僵了一瞬,尔后,下垂着邃眸,温吞道:“好疼。”
不过是五板戒尺罢了,但在宋枕玉面前,能装多疼,就需要多疼。
宋枕玉看着世子爷蘸染薄红的眼梢,是拼命忍着情绪但极力压制住的模样,她很是窝心,心上已经成了一团濡湿的褶皱。
不仅为他搽了药油,还在伤口处撮唇吹了吹,正色道:“虽然姜大司正觉得你打架不对,但我觉得你做得特别好。裴丞陵,对于讲道理形同对牛弹琴的人,就不必跟他们讲武德,出于正当防卫的目的,直接动手就好了,他们从今往后就不敢再轻看你。”
“假令遇到你打不过的,就回府寻我,我躬自会一会他。”
“关涉原则与底线问题,不必有丝毫退让与妥协,我也不介意被学谕请几回,你明白吗?”
这团暖风酥在裴丞陵的心尖上,他看着宋枕玉胭红的唇,唇线饱满剔透,晌午淡静的光在上面髹染一层饱和的姝色,不知为何,少年的喉结一阵发紧痉挛,口干舌燥。
宋枕玉没留意,拍了拍他的肩膊:“时候不早了,回允执堂认真上课罢。”
言罢,转身作势离院。
“玉娘。”翛忽之间,身后的人喑哑地开了口。
石砾遇上深潭,掀起涟漪阵阵,宋枕玉眼前有些恍惚,她虽没看到裴丞陵道出这声称谓时的模样,但光是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到的了。
这声简单的称呼,仿佛酝酿得足够长久,裹藏着少年别扭的感情,听在宋枕玉的耳根时,居然有种难以启齿的悸颤。那俩字,在她胸口处轻轻拉线,倏忽收紧。
生平头一回,她真切地感受心跳的一次怦然震落。
这个家伙,终于舍得唤她一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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