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和林赋归不打算说,她们也不细问。晚上忙完就到大炕上把苏桃弹好的新棉花压在被面里,俩妯娌一人一头开始做大棉被,等着冬天盖。
林赋归跑到地窖里捞了半盆苹果,洗了洗放到炕上,偷摸跟苏桃说:“我听着村部那边有吵吵声。八成是谁家男人听到消息找过去了。”他嘴上说着,手里给苏桃挑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说:“以后咱啥事都别揽了,宣传村部就让李书记跟干事们去干,我可不想再受刺激了。”
说到这里,林赋归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跟苏桃说:“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真长针眼了?”
苏桃按下他揉眼睛的手,看过去发现眼白的地方通红,布满血丝。苏桃连忙下地跟林赋归说:“你好像得结膜炎了,我先去于大夫那看看有没有眼药水。”
林赋归抓着苏桃的手腕说:“天太黑了,我跟你一起去。”
苏桃不同意,林赋归就不放手。俩人僵持了一下,发现本在炕上的王灵芝下炕,找到立柜的抽屉翻出眼药水说:“赶紧拿着滴吧,真受不了你俩了。”
苏桃、林赋归:“......”
俩人乖巧地上炕,乖巧地坐到小角落里,乖巧地上眼药水。
“姨姨,我还是难受,痒痒。”
苏桃拧了林赋归手背一下,低声说:“忍着。”
“美人姨...”
“闭嘴。”
另一边,李书记骂完仨娘们,走到巡山队所在的屋子里,客气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巡山队等到饭点,一个两个空着肚子没吃饭。王蕾从外头找来一捧红薯放到烧水的炉灶下面烤着。
巡山队的人见李书记来了,便问道:“李书记,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以跟我们说吧?兄弟们等了这么久早就该回去吃饭了。”
他们都是各个村子的,回去还得走一两个小时的山路。李书记已经通知家属做饭送过来,不能让巡山队的人空着肚子离开,太不会做人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书记很为难。
总不能说他的村子里有三个老娘们要、要让人画那玩意吧。还明争暗斗、争先恐后...
又不能说两位大队来的《农民日报》画家是那种关系吧,荒山野岭、犄角旮旯,亲的难舍难分...
李书记鼻子有些酸,他在村子里励精图治、累死累活,遇到这样的事,真心想着是不是祖坟的风水不大好了,他招谁惹谁了啊。
“那三位妇女平时关系就很好,约到一起解决三急很正常。”李书记这辈子第一次睁眼说瞎话。
巡山队众人:“......”
好吧,等了这么久我们就当做是真的。
“那两位男同志呢?”巡山队的人边问边往本子上记。
说得可真准,可不就是男同志么。
李书记哭起来像笑,不,是笑起来像哭地说:“他俩小别胜新婚。”
巡山队众人:“......您要不然想好了再说?”
王蕾手里的水壶吊在地上当啷一声,敲打着李书记残破的精神,李书记一激灵,清醒过来马上说:“是我们村另外一对新婚夫妻小别胜新婚,想要一张俩人在一起的画。那对夫妻不够亲密,两位男同志就教他们应该怎么做。那俩也没真亲上,就是借位,借位就是边都没挨上,是假的、假的。”李书记这辈子第二次睁眼说瞎话。
巡山队众人:“......”
好吧,您觉得自己圆上了就行。
李书记家晚上吃的简单,媳妇带着一儿一女给巡山队送来苞米面馍馍配着干豆角炖土豆。里面虽然没有肉,但是用荤油炒的,吃起来挺香。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一人挎着一个篮子,给巡山队的叔叔们递饭。
巡山队队长吃完,临走前跟李书记说:“下不为例。”
李书记点点头,说:“我会管着村子老娘们别到处撒尿。”
巡山队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