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赋归说到‘咱们结婚’时,脸上一热,悄摸悄看了苏桃一眼,见她没什么变化,就继续说道:“咱们结婚村子里谁能说一句不好,一桌子肉菜烟酒,随便吃喝拿,都快赶上流水席了。你去接我给出的红包应该也不小,不然那边的铁公鸡不会喜笑颜开的看着你像是看着财神爷。”
苏桃用小木棍打着路边的草,‘打草惊蛇’嘛,免得会有蛇藏在里面咬人。她笑了笑说:“咱俩的日子是咱俩的,我也不怕被她盯上。以后你身体养好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家是不会成为你的拖累的。”
林赋归很想说: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咱们就是一家人。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眼神好,看到路边有早熟的黑天天也叫做龙葵是一种药材。成熟的黑天天是农村人喜欢吃的一种野果。经常拿着水舀到路边捡上半舀子的黑天天,回家拿水一冲就能吃。吃完舌头尖都是黑紫色的。
林赋归摊开手绢给苏桃摘下一把黑天天递给苏桃说:“都怪我拉着你上山,连水都没带,你先吃点吧。我用手帕擦干净了。”
苏桃看到他嘴巴也发干,自己往手心里倒了一些后把手帕还给他说:“你也吃一点,吃完咱们就回去。我还等着方芳在全村人面前给我道歉呢。”
他们下山回去,李家村到处都是炊烟。
飞累的麻雀回到屋檐下的窝里,探着头往外面瞅着。
吃过晚饭,苏桃和林赋归一起拿着小凳子到晾晒场开会学习。
这个时节晚风轻柔舒适,林赋归看到双臂叠在膝盖上打盹的苏桃,眼底晕染出温柔笑意。苏桃天真娇美的容貌在晚霞的映衬下美得像一幅画,带着少女天然的娇憨神态。
林赋归挨着苏桃坐着,看着两人快要贴上的双臂,忍不住往回缩了缩胳膊,他不想随意唐突了自己心中的姑娘。
苏桃被广播里的声音闹得眯不踏实,晚上的学习会议至少要持续两个小时,要不是等着方芳给她道歉,她也不会出头当苏家的代表拉着林赋归与她一同过来听念经。
见她蹙眉不安的动了动,林赋归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盖在苏桃的耳朵上,希望能替她挡住外界的噪音。
坐在他们后面与老财谈恋爱的大丫见了,怼了老财一胳膊肘羡慕地说:“瞧瞧人家结婚了比咱俩搞对象还甜蜜,你啥时候也开个窍多心疼心疼我啊。”
老财最近干活老跟吴辉干架,嘴里长了两个大燎泡,一说话就疼。呲牙咧嘴地跟大丫说:“你要是像苏桃娶他一样,弄三辆小轿车娶我进家门,我都能天天晚上伺候你洗脚。”
“呸!嘴里一句正经话没有。”大丫掐了老财一把,老财长得圆嘟嘟的,掐起来手感极好。
今晚来到晾晒场学习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绝大多数都是熬着瞌睡等着看热闹的人。
方芳挨着路边坐,时不时会有小飞虫在她耳边嗡嗡叫。她本就烦闷,不停的用手挥赶着小飞虫。
吴辉被四周打量的眼神弄的心烦意乱,见状把鞋脱下来往半空中狠狠地抽了几下道:“让你他娘的不长眼,敢惹老子!”
打量他们的人闻言嘀咕着转过头不再看他们,真怕吴辉凶神恶煞地把鞋拍他们脸上。
坐在第一排的是舒大娘和快大姐、孙大娘。
快大姐其实不叫快大姐,姓常。就因为喜欢到处说人家闲话,嘴巴又长又快的被人叫做快大姐。
孙大娘嫁了个聋哑丈夫,平日里没人说话,落下逢人都愿意唠上一阵的毛病。
她跟舒大娘还有快大姐嫁到李家村多年,在背后说过不知多少人闲话,当面看过不知多少人笑话。
知道今天有大新闻,她们仨草草吃过饭就约在晾晒场占地方看戏。
李晓立把需要宣传的文件精神传达到位,把伟人语录仔细地收好,就跟边上的女干事点点头说:“让她上来吧。”
话音刚落,围着晾晒场坐着的村民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四处找正主。
方芳被吴辉推了一把,勉勉强强地往中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