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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稚嫩笨拙的安慰,却叫苏允棠的心下忽的泛起一阵酸涩。

打从生下两个孩子开始,她其实并没有将太多心力放在孩子身上,对福宜毕罗,也并没有生出太多的慈母之心。

不是不爱,只是人的五情五感都是有限的,有父亲的性命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就很难再被旁的感情动容,再加上苏允棠心存死志,偶尔生出些为娘的慈软心肠,也都叫她有意识的压制逃避,不肯面对,担忧太过上心走时会越发难过,更怕便叫刘景天的谋划如愿,当真不舍得死了。

尤其是福宜,身子结实,是哥哥不说,相貌脾性又与刘景天一脉相承,简直像足了十成十。

人心爱屋及乌,反之也是一般,就算明知稚子无辜,可看着,又有多少人能完全不在意?

因着这缘故,苏允棠在孩子身上原本就不多的时间精力,也更多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对福宜,都只交给了乳母与陈夫人,有时乳母疼得过了,她都要训斥阻拦,吩咐男孩子不许过于娇惯。

直到现在,看着福宜稚嫩纯粹的双眸,苏允棠才仿佛大梦初醒。

这分明是她精血所化,在她腹中一日日长成的孩子,这样软绵绵,香呼呼,全心信赖着她的小家伙,如何会因为一个刘景天,就心存顾忌,不肯亲近了呢?

刘景天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个狠心的娘亲。

“母母,母母不哭。”

福宜忽的有些着急,伸出软润的小手不停抓她的眼睛。

苏允棠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眼角竟透出了几分湿润。

不过有福宜在,也容不得她继续伤春悲秋,眼看着再不阻拦,福宜的小手就要抓进她的眼珠子,苏允棠哭笑不得,连忙擦了眼角:“好了好了,母后没有哭。”

福宜这才放心的收手,母后难得抱他这么久,这时在娘怀窝里也不急着下来,就这么伏在苏允棠胸前,心满意足的翘起了脚脚。

苏允棠心生悔意,也有心补偿,耐心的抱着,一句句陪着他说话,兴致上来,还教他学唱荆州的乡土童谣。

福宜聪明,苏允棠不过唱了两遍他就已能记下大半,可惜嘴笨,自个唱不出,只能眼巴巴的等着苏允棠唱出墙面,他再结结巴巴跟上每句的尾巴上最后一两个字。

苏允棠有意逗他,中间故意停下,半晌不往下唱,把福宜急得哇哇叫。

正笑闹间,门口却忽的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接上了后半句的童谣。

母子二人一道抬头,是刘景天一瘸一拐的被李江海扶了过来,在路上便对着苏允棠讨好笑:“这些歌儿你都记呢,叫朕也想起幼时了。”

刘景天显然记着刚才吓哭了福宜的是,过来前洗掉了脸上的妆,双颊上似乎还略上了些胭脂腮红,看去一点没了将死的可怕,反而白里透红的精神。

可惜福宜的记性也好得很,一看见刘景天过来,就立马又转身抱紧了苏允棠,吓得久久不肯抬头。

刘景天也不气馁,吩咐人将小奶狗抱了过来,又准备了不少各色的小玩意,最后还掏出了一副骰子来。

分明已经成了帝王,刘景天也一点没忘记当初走街串巷时的看家本事,一手骰子甩的极好,还能将五六枚骰子都叠在一处竖起来。

许是随了刘景天的根,福宜竟也对骰子很感兴趣,这手本事一出来,就也立即收服了他,父子两个就这么趴在地衣上玩的不亦乐乎,没用两刻钟功夫,就勾得福宜早忘了方才吐血的恐惧,一口一个“爹爹”叫的格外亲近。

之后吵闹声将毕罗吵醒,一并抱来,刘景天也没有顾此失彼,拿着几件玩具试探了两次,便也立即看出毕罗是讲究的性子,玩耍也不喜欢那些吵嚷的,就只拿来拼图与九连环叫她玩。

看着刘景天只顾着与福宜胡闹,并没有留意毕罗,但只要毕罗略微一个眼神动作,刘景天却立即就能察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三个性子不同的人在一处,玩得却是格外的亲近和谐——

单从这一幕看来,刘景天的确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