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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稽,猛一看去,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旖丽。

但这样的惊艳非但没有让苏允棠动容,反而叫她心生恼意。

苏允棠:“初一,召小林太医来,陛下要见朝臣,让他为陛下面上再上些药。”

几人都听得出来,这要上的药,当然不是遮掩缓解陛下颜面的,而是让红斑加深的药。

刘景天回过神:“苏允棠,你欺人太甚!”

苏允棠冷笑:“远不及陛下。”

刘景天却忽的猛然起身,怒目圆睁,近乎暴怒:“朕说了朕没有杀那个姓葛的!苏允棠,你迟早有一日要后悔的!”

苏允棠的确吃了一惊,不是因为这威胁,而是因为刘景天这突兀尖锐,莫名的不像他的反应与情绪。

葛女医刚才说过的话,突然闪过在她的耳边。

“单是痛就罢了,若是再无人理会,被撂倒一旁一句好话都无,多少逼疯了的。”

这话果然是真的,只不过,这疯了的不是她,是刘景天。

第63章 痛苦与颓败

◎你还要把朕逼成什么样?◎

意识到刘景天只怕是应了葛女医的话之后, 苏允棠一时觉着有理,一时又觉荒谬。

毕竟她与刘景天体感互换,从怀孕到生产时的痛苦难过都是刘景天承受, 且她还并非正常生育,生产之前,又是自戕受伤又是脱力难产,身下的撕扯现在还是一塌糊涂, 比寻常女子更艰难百倍。

再加上生产之后, 她又立即将刘景天关囚禁在这昏暗寂静的寝殿内, 伤了他的脸, 坏了他的名声,上次他想要些诗书棋盘来陶冶性情也没有理会, 将他撂在一旁,不许有一点消遣痛快……

要这么说, 她除了没逼着刘景天日夜干活忙碌之外, 剩下的简直与葛女医所言民间那些受尽了苦楚的可怜女子一模一样,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逼疯了似乎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 这是刘景天啊!

苏允棠微微蹙起眉尖,又有些不肯相信。

当初刘三宝遭人诬陷被困天牢也没有如此!

当日的慈高太后求到大将军府后,父亲虽答应了出面斡旋, 但刘三宝开罪的乃是天子亲信, 是奉旨督查荆州军容的天使 , 要救人也不是一日之功, 即便父亲出面, 前前后后, 刘三宝也在牢中困了三月有余。

期间苏允棠担心刘三宝, 亲自去了天牢探望了许多次。

那阉人从前朝宫中爬出来,心性阴狠,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叫刘三宝活着从牢中出来。

在这人的特意关照下,刘三宝被关之时,就戴上了五十斤的五寸木枷,不许摘下。

比起那等上百斤,一夜就能生生压断犯人颈骨的铁枷,这等分量的枷的确不是最重的,带上也不会速死。

但也只是不会速死罢了,五十斤,正是最磨人的一种,戴着这种枷,无法好好休息,不能如常饮水进膳,不论是跪是趴,四肢百骸,都无时无刻承认着痛苦与折磨,直至浑身痉挛,不堪忍受。

少则一月,多到百天,钝刀子割肉般,在一日日在煎熬中慢慢死去。

苏允棠第一次进天牢时,看到的就是被这样折磨了整整一月的刘三宝。

上元初见时,那样惫懒又鲜活的少年,只是一月,身子就已被压成了弓形,浑身狼狈,瘦骨嶙峋,枷出的手骨都凸起的触目惊心。

远远看到的一瞬间,从未见过这样场面的苏允棠甚至都停下了脚步,手心紧攥,不忍近前。

但当时也不过十几岁的刘三宝,却并没有因此麻木绝望。

他没有看到立在拐角黑暗处的苏允棠,虽然已经被压得直不起腰,却仍费力的将枷锁撑在牢门的缝隙处,对着看守他的牢子嬉皮笑脸,说着些赌钱时如何看破庄家的小窍门,语气轻快,用词利落。

那牢子应当是个多年赌鬼,原本该给刘三宝枷上垫砖的,却生生被哄的停了手,甚至朝刘三宝泼下半碗浊酒,要他多撑几日,可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