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深意。
百年。
上善谷失策之事同是百年之前。
也就是说……
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陈家庄之人。
柳云峤唇角抿直,心道:若是如此,仙都的上善谷便有大问题了。
“百年前,庄中曾有新人缔结,却在礼成当夜遭遇凶煞,我等皆以为要命落黄泉,可谁知再睁眼时便来到这个被叫做‘乌衣镇’的地方。”
“本以为大难不死,欢腾喜悦,可世间怎会平白无故地叫我们占如此大的便宜?所以实际上是……”
陈子丘哀切道:“生不如死。”
“我们醒来时便被制成了行尸,可那又如何?我们生而为凡夫,即便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依旧手无缚鸡之力。”他声音低哑,“而这乌衣镇中,带着铃铛的怪物遍布,每逢月圆必定生啖血肉,我们……也便沦落成了他们的食物。”
温钰愣了一下,目露不解,小声追问:“可若你们成为怪物之食,那为何我等见到的……”他微妙一停,将才补上后文,“……你的同伴四肢俱全?”
柳云峤蓦地想起他与陆京尧尾随金兰等人时在喜堂中看到那主母模样的女人,心头一沉。
陆京尧同样回忆起此事,在一旁忽道:“温宗主,别问了。”
温钰莫名:“什么?”
“……四肢健全?”
陈子丘不住呢喃这四个字,泪水淌了满颊,低低啜泣着。
“诸位公子可曾听过魂灵反哺?试问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四肢健全?我们是用血亲的尸骨,又失心疯的引诱过路人,踩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众人呼吸微滞。
所谓魂灵反哺,则是由血亲之人的灵魂反过来温养活着亲人的肉身,代价极大,一旦灵魂被做反哺,便会不断重复生前所作之事,直至化作一捧烟灰,魂归幽冥。
……烟灰?
甬道中飘落的骨灰在柳云峤脑中一闪而过,他瞳孔倏尔一扩,心中陡然明彻,联系起了这件事的所有的前因后果。
他们在那夜目睹到的喜堂行人,想必便是这些行尸血亲的魂灵,他们庄中结亲便是在重复生前所行。魂灵被用以填补行尸,之后行尸又被用来饲养怨绝。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当时喜糖上的咒纹是缚魂咒。
他们需要这些魂灵长长久久。
至于迷魂槐……
柳云峤眯起了狭长的眸,冷呵一声。
想必不但是为了提防仙都的修士发现此地,也为了防止这些行尸逃逸。
只有一点。
他舔了舔唇,眼中墨色瓢泼。
依照陈子丘的说辞,怨绝并非他与陆京尧所看到的一只,而是一群,那么剩下的又去了哪里?
陈子丘叙述未停,他继续说着:“再后来我遇到了误入此地的秋实。她太好了,跟这混沌不堪的乌衣镇格格不入,她心地善良不怕我满身缝痕,甚至帮我们想办法逃出去,于是……”
“我想到了我爹曾经说过的一个地方。”
他在怀中摸索,双手颤抖地拿出一张烧了半截的符箓。
“我爹曾言,我们陈家人受祖蒙荫,曾被人赠之一符,烧此符,可通达‘安陆阁’,达成一事。或富或贵,或生或死,想我荒唐也好,骂我痴傻也罢,我想救大家,想救秋实,所以我在她面前烧了这张符。”
说到这里,他眼中流露出一种深刻而绝望的悲戚:“……可或许是我们这些人本就不该存活于世,连上天都懒得庇佑,在我将此符箓烧烧至半截之时,有一个男人忽然出现了。”
“他道:‘都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为何不拉着她共赴鸿蒙?莫非……是想放过她?把她送出乌衣镇?’
‘确实情真意切,但这可不符合规矩。’
那男人面上兴趣盎然,却在下一刻出手扼住秋实的脖子:‘人间幽冥开,乾坤由我改,这样的大事怎能容你们小小蝼蚁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