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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所在的巷子时常有货郎来兜售,诸如糖葫芦、麦芽糖之类的零嘴儿,最是受小孩子的欢迎,但韩张氏一向管得严,只偶尔才得允许能买上一串尝尝。

一串糖葫芦不过三文,约等于一个半荷包,阮柔想了会便道,“一天应当有一串糖葫芦。”

韩梅哪管三分之一是多是少,见有一串糖葫芦,忙欢快地应了,“好啊好啊,嫂子你有什么活就喊我,我干活可快了。”一副献殷勤的谄媚模样。

韩张氏眼中含笑,面上不表,冲继子媳妇道,“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和小梅有空自然会帮把手。”

没直接同意,却也没拒绝,阮柔便知道她的意思,既是一家人,给钱自然不好,但可以换成其他的方式,诸如韩梅喜欢的糖葫芦,或者家中其他需要的物件儿,总归,价格能让韩张氏满意就成。

时间眨眼又是十天过去,期间,阮柔尝试将属于自己的家务活分了些给韩梅,并在当天下午,从货郎那买了三串糖葫芦,三人一人一串,算是开门红。

吃人嘴软,韩梅干活也不推脱,如她所说,干活十分利索,可见被教得很好。

甚至有时候,韩张氏得空了,也会帮上一把,她倒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女儿自己挣的她可以给攒着当嫁妆,她一个长辈拿就不合适了,她之所以帮忙,是看在这个继子媳妇突然懂事,不跟自己顶撞的份上,起码省心了不少。

十天时间,阮柔全心全意,终于将绣样儿画到自己满意的地步,跟韩张氏提了一句,便提着画作出门,当然,明面上还是拿绣活做借口,她当着韩张氏的面在院子里绣过几针,故而并不会惹人怀疑。

领拢绣坊,连续半个月都没动静,孙掌柜颇有些心急如焚的意味,若不知不知道人是谁家的,恨不得找上门去。

这一日,又眼巴巴看向门外,来往客人都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一旁小二瞧见熟悉的一幕,不免觉得掌柜恐是变成了望夫石,顺带往门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面上下意识露出一个极其殷勤的笑来,“姑娘来了,掌柜在里面等着呢,快请进。”

阮柔都有些被唬着了,孙掌柜着急是肯定的,但还不至于将希望全放在自己一人身上,一来到底不熟悉,二来,大户人家要的东西,不会独要一份,总得多备几个选择才保险。

“怎么样,可画好了?”孙掌柜主动从柜台后迎出来,热切看向她带来的东西。

“嗯。”阮柔点点头。

孙掌柜霎时喜形于色,将人领进一旁的小房间,即而用催促的眼神看过来。

阮柔也不卖关子,径直取出花费了自己十日才精心画出来的翠柏图,“掌柜的看看,可还满意?”

结果图册,孙掌柜没来得及说话,先被画作吸引,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吐一口气,“先生大才。”这声大才当然不是夸阮柔的,而是夸其背后的读书人、这幅画作真正的主人。

“掌柜的满意就好,我还担心不够格呢。”阮柔道,两人各说各的,颇为矛盾,却又无比自然。

“哪里,姑娘谦虚了。”孙掌柜小心将画收好,继而谈起价钱,“先前跟姑娘说的是五两到十两,但这幅画大出我所料,在十两上再加上二两,一共十二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很好,非常好,我很满意。”阮柔是真的高兴,创造出的作品被人欣赏不说,还能赚到丰厚的银钱,自然满意。

孙掌柜也不含糊,当即取出是十二两来,没用铜板,而是亮闪闪的银锭,一锭大的十两,一锭小的二两。

接过银子,阮柔面上的笑更真诚了几分,“多些掌柜的赏识,若有合适的活计,还望掌柜的多牵线。”

孙掌柜自然道是,心道最近还有什么大户人家需要贺礼的,他可得好好打听打听,别看一幅画就给出了十二两的银钱,但这画并非一次性的,绣娘可以照此绣出很多副绣作,而绣活的价钱又远非十几两可比,总的来说,孙掌柜能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