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以为她紧张害羞,坐在一旁椅子上,把热茶递了过去。
九娘接了茶水,紧紧握在手心,也不抬头看苏凌。
苏凌也是头一次做陪新妇的差事,一时有点想着怎么开口。
不熟悉单独坐一起,确实有些没话找话的尴尬。
不过好在苏凌熟悉史丹,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他把史丹小时候一箩筐臭事都倒出来,逗得九娘逐渐露出笑意,神情轻松了不少。
苏凌半真半假的编着,原本久远模糊的记忆被捡起来擦了灰,灰蒙蒙的记忆逐渐清晰。
“夏天龙滩河玩水的孩子多,那时候龙滩河上游没堵坝引走河水,河里水深。
经常有孩子溺水,听说每年都死一两个孩子。”
“史丹那时候已经是十二三岁吧,经常在岸边看着孩子,教孩子们游泳。
经常一个弯腰钻进河底,脑袋顶一头绿水草就出来了,有时候还会带着孩子们挖泥鳅钓鱼。”
“有一次,我就吵着要来河边玩,被我阿奶……”
苏凌说到这里,面色一滞。
那段记忆在他脑海刻骨铭心,以至于现在脱口而出。
现在他还能记起史香莲当时瞪鼓着眼,高颧骨都在发力肉皮细抖着;
那把菜刀挨着脖子的冰凉,现在想起还会忍不住急速心悸,头皮发麻。
他之前只记得史香莲的恐怖脸色,这时平静回想起来,画面又扩宽了些。他想起了当时和史香莲说话的几个男人是谁了。
其中一个就是袁得水,另外两个男人他不认识,像是外村的。
他现在想起来了。袁得水当时笑着看他说,下河玩容易溺水,袁叔救活了几个,但也有几个溺水死了。
小孩子听到死人就会吓得大哭,尤其是村里熟悉的孩子。
他当时好像被吓到了,才会嚎哭不止,接着就被史香莲拿菜刀……
“小凌哥?”九娘小声疑惑开口。
苏凌笑意没了,愣神中带丝不易察觉的气恨。
“啊,我想起了一点往事,有些走神。”苏凌笑道。
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讲史丹其他的事情。
小到史丹偷钱,苏凌也都倒了出来。
“他小时候可调皮了,他仗着我小当着我的面翻二姑的衣柜。
好不容易摸到二文钱,听见二姑脚步声来,立马把钱塞我手里,说我偷钱。”
“屎蛋哥被吊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下打了好久,二姑拿着藤条,把他屁股蛋子都抽红了。”
“后面他有气又不敢朝二姑发,拿把刀刮枇杷树,结果又被打一顿。”
苏凌说的形象生动,九娘好像看到丈夫小时候调皮的模样,眉眼染上笑意。
她笑了会儿后,看着苏凌柔和不设防的模样,片刻后道,“谢谢你小凌哥。”
“谢我干啥。”
“谢谢你不记恨我,还请李府和钱府来人送礼给我撑场面。”
这样一来,今后她消息被透出去,赵家人寻来也得看看钱李两家面子,不会多为难她。
苏凌眨眨眼。
难道她和苏刈不是一样的来历?
苏凌听得一头雾水,笑着没说话。
九娘看着苏凌的笑意稍稍安心,她道,“当时被人掳走,我吓得魂飞魄散,再睁眼就被人送到了丹郎家门。”
苏凌低头脑海飞速思索,再抬头眼里笃定询问,“是不是一个青年男人劫走的你?”
九娘以为苏凌试探她,但她也不想隐瞒,低声道,“就是苏刈。”
“他那天一身夜行衣本来蒙着脸我也看不清,但我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齿痕……前几天我看他低头给你烧糍粑的时候,也在同样的位置看到了。”
……
苏凌怔在原地。
错综复杂的消息里,他唯一冒出来的反应是,下次换个位置咬。
九娘见苏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