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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一滞,好似也感受到了那份悲愤与苦楚。

但他自身难保,不能去告官府。将这些乘客放平躺好,为他们铺上一床草席后,竟只能放船归去,再找不到更多能做的事。

放到最后一具尸首时,祝锦宸发现那人将手成拳,死死攥着什么。他心生疑惑,用力掰开那人五指,眼前出现的,却是一枚通体纯金打制、点缀着红宝石的机械怀表。

用料奢靡,做工精美,冲眼一瞧,就知这怀表绝对价值连城,难怪要死攥在掌心。

同一时间,沈玦眼中,见到的却是一张普通白卡纸写就的价签。

上头没有估值,只有两个大字。

——【无价】。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大夏衣冠满华光(11)

所谓的【无价】, 到底是如何定义的?

是不该出售,卖不上钱,还是无法被估价?

以高低不同的价格判定物品的优劣、高下, 是人类一贯以来的习性。但不知为何, 【无价之宝】这个词语,又常常被用来形容最为珍贵的那些东西。

——自相矛盾。沈玦以为,个中玄妙,并非轻易就能理解。

但眼前这只怀表, 即便无视价签,只看本身材料做工,也知道定是稀世之珍。

那么这个【无价】, 想来取的也是褒义那一面的语意吧。

咔嗒, 咔嗒。静谧的晨雾中,机械怀表兀自清脆地行进着,周围景移人换,与它无干无扰。

指针规律前进的声音, 蛊似地迷住了祝锦宸。他将整块表捧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瞧,从链子上的扣锁到表把, 恨不能将表身结构, 全数刻入眼中。

大夏当时,流通最广的计时工具仍是水漏或沙漏,发条上劲、齿轮带动的机械钟表还未在市面上出现。祝锦宸是因家世宏达,与东海道各府官员贵绅皆有往来, 才有幸听说过西洋使者往宫廷送的自鸣钟。

皇家大礼, 他不可能有机缘亲眼得见, 因此关于钟表形貌, 只知道有一张圆形表盘,上分十二大格六十小格,三根指针,最短针转圈进位,便是半个时辰。也曾想自制一个试试,结果自是失败,也不必再提。

这等宝物,未曾想到却会在今日落入手中。捏着那块表,祝锦宸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仍身在飘着血味儿的孤舟上,甚至想去找工具拆那表壳子。

他这样左右一动,就将表盖扭了开来,露出表盘下的置物小格。见了其中物事,祝锦宸轻轻地“啊”了一声,似是有些失望。

密格之中,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那些话本小说中讲到的毒针暗器,也没有能勾起绮丽遐想的花钿或是猫眼石,甚至连张小纸条都没有。

里头嵌着的,只有一张彩色的女子画像。使用了玫红、钴蓝、青金等鲜烈大胆的颜色,刻画的却是一位肃穆庄严、满面慈爱的青年女子。

祝锦宸凑近了瞅那画像,只觉得画法浓烈扎实,是他生平从所未见。但除这点以外,他也看不出其他蹊跷了。

他看不懂,来自现代的沈玦却看得很清楚。表壳中绘制的是玫瑰圣母像,用的是珐琅微绘的手法。透视、光影、人物造型,都是西洋画作的风格,再考虑到这块怀表本身的做工,可以想见,定是哪位远道而来的传教士或旅行家的身边爱物。

这样一块表,怎么会来到南江客船中,又在一个普通旅客身上被找到呢?

一个猜测,浮上沈玦的心头。但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就见祝锦宸醒了心神,捉着那表链子,竟要将它放回死者身上。

眼看那个标着【无价】的特殊价签逐渐消隐,沈玦心中一急,话语先一步冲出了口。

——不必还他。

——这块怀表意义特别,你可以自己留下。

祝锦宸有一瞬的愣神。他当然是最想得手这怀表的人了,但自开始认真读书以来,仙家时时耳提面命,教育他脚踏实地,不要总肖想歪门邪道。他自己也不忍见同胞惨死,觉得这时还趁火打劫,